沈太傅苍老深邃的眼中滑下一滴泪,身体微颤:“陛下英明!”
而一旁的角落,一个孩子的身影一闪而过。
……
两天后。
蓝鸣兴奋地冲进霍翊旋的帐篷,激动地说:“从武回来了,带来了秦将军回信。”
霍翊旋立刻披上衣服,起身去查看信件。
蓝鸣把各位副将跟谢航等人叫来,大家聚在主将的帐篷内。
等人都到齐了,霍翊旋面容凝重地说:“秦将军那边有回音了,沈太傅……沈太傅顶着压力,为我们争取到了粮草,运粮队伍已经从京城出发,秦将军安排了人手去接应,估计不出十天,就能到达青城。”
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意,虽说眼下吃喝不愁,但总靠神女施舍终究不是长久的办法。
谢航的表情却有些微妙,他望着霍翊旋,最后还是没开口说什么。
霍翊旋接着说:“各位,云旗那边可能很快就会知道粮草的事。这十天里,云旗肯定不会消停,攻势会比以往更猛,我们得做足准备!”
这话一落,营地里静悄悄的。
大家心里都有个疑问:为什么将军这么确定云旗会察觉粮草的事?
可没人敢问出口。
谢航点了点头,随即补充道:“不止如此,我们刚把云旗的粮仓给烧了,这批粮草要是让贺远枫知道了,怕是要变成他必须要拿下的目标。”
“就算粮草安全送进青城,贺远枫也不会善罢甘休,进攻可能会更加凶猛。”
“兄弟们,那么接下来,便是一场关乎生死的硬仗。”
众人神色严峻,都清楚当前的局势严峻。
霍翊旋分配了加固城墙以及城外侦察、迎接粮草等任务后,众人散去。
唯独谢航留下,直截了当地问:“说吧,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陛下可以同意发放粮草?”
霍翊旋长叹一声:“瞒不了你,沈太傅他在朝廷前长跪不起,才求得陛下的恩准。御医说,太傅以后可能行走都会困难。”
谢航闻言,脸也变了色,平日的镇定不在,神色骤变:“祖父身体一向虚弱,陛下怎能……”
沈家出身贫寒,沈太傅在十六岁便中了状元,为官四十多年,就连当今梁帝,在三岁时启蒙也是沈太傅亲自教导的。
谢航这一辈,没有谁能特别出众。
反倒是谢航自小才华横溢,七岁能诗、十岁能赋,就颇有沈太傅的风范。
但他却没有走上文官的道路,而是投笔从戎,加入了霍家军,做了军师。
自从谢航进了军中,沈太傅便接着避嫌为由,始终对军务闭口不谈,生怕惹得陛下猜疑沈家意图干预军权。
西秦朝堂,文武官员各据一方,常常意见不合。
沈太傅多次主持科举,不少出身寒门的文官都受过他的点拨。
如果谢航当年选择入朝为官,借着沈太傅的地位,他肯定会一帆风顺。
然而,谢航却选择从军,这让陛下心中种下了顾虑,担心沈家势力膨胀。
霍翊旋拍了拍谢航的肩,安慰说:“秦将军信里特意提了,沈太傅的伤虽重,却不至于危及生命,你别太担心。打赢了这一场的仗回去,才是对沈太傅苦心的最好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