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活剐了林不语还痛苦,妆容精致的脸孔也变了色:“我林家才不会听你的。”
姜浓细细的高跟鞋略停一秒,却没回过头:“林家会听的。”
林不语即便在家中是掌上明珠,却有个不争的事实,提前是能给家族带来利益。
姜浓往前走,面对一抹胭脂裙站在走廊上的贺南枝时,眉眼的冷意才褪去,覆上了淡淡清柔的笑:“方才谢谢你来救场。”
贺南枝要不来的话,她坚持不愿跟季如琢划清界限,必定是要惹怒傅家老祖宗,被罚去外面跪上一跪的。
不过贺南枝没有邀功,摇晃着手中折扇说:“是青淮哥哥请我来的,他说老祖宗好面子,他要来的话,指不定得火上浇油,叫我来,最合适不过了。”
自古“婆媳”问题就很难处理,哪怕老祖宗不是正儿八经的婆婆。
傅青淮用意很深,也不想姜浓日后在这傅家,彻底得罪狠了老太太,但是贺南枝就没这方面顾忌,她重新去挽起姜浓的手,皱了皱秀气的鼻:“傅家祖宗规矩真大,我不喜欢。”
姜浓笑了笑,倒是好奇问:“你为何叫傅青淮是哥哥?”
按理说,傅青淮的辈分极高,同龄人都得用尊称唤他,何况贺南枝年龄还小一点。
贺南枝眨眨眼:“因为我父亲是家中最年轻的小族长呀,我人小,辈分却很大的。”
原来如此。
姜浓莹白的指尖轻点她眉心:“无论怎样,我都要谢谢你。”
“青淮哥哥会付费的。”
……
贺南枝这话不假,等到了庭院里,有数名西装笔挺的秘书早就端着一些古董盒静候里面了,这是要送给贺家这位金枝玉叶的人儿的。
傅青淮则是悠闲坐在摇椅上,绸缎质地的衬衫带银线,在日光下微微发光,也衬着他面容俊美异常,坐在对面是,是一位身影墨色清隽的年轻男子。
贺南枝很自然地走过去,顺着众人的视线落过来。
她完全忽略了谢忱岸,对傅青淮扬起清甜的笑:“麻烦结一下出场费用吧。”
谢忱岸不紧不慢地泡茶,如碧玉沉江般赏心悦目,闻言微微侧眸,清冽的话音落地提醒道:“小鲤儿。”
贺南枝财迷本性,最讨厌谢忱岸爱管束自己,这句小鲤儿只当没听见。
傅青淮倒是笑了,先朝姜浓伸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拉到身旁来,随即吩咐粱澈将古董玉器首饰端上来,任由她挑选个满意。
这些东西家中都有,贺南枝是要钱的,白嫩透粉的指尖默默地给傅青淮递了一张空头支票:“哥哥往里填个数字就行。”
傅青淮淡笑:“让你嫂子填。”
贺南枝手一转,规规矩矩地递给了姜浓。
姜浓接过,虽不知多少能让这位金枝玉叶满意,不过垂眸看傅青淮时,见他眼神淡笑,想了几秒,便接过秘书递来的笔,在支票上写了一个数字。
贺南枝不贪心,年幼时就爱拿着家中父亲收藏的珍贵茶叶泡水卖给一些位高权重的叔叔伯伯们,收费还很合情合理,就一个硬币。
她都不带看支票上的巨款,便收回了口袋里。
随即,很虚情假意地问谢忱岸:“小戒尺,我要给你倒杯茶么?”
谢忱岸谢绝她的献殷勤,已经将茶泡好:“不需要。“
喝完这盏茶,谢忱岸没有在傅家久留,他称还要去家姐的旗袍店里光顾一二,便趁着夕阳未落,带着贺南枝先行离开。
没了客人,姜浓就被傅青淮抱到了腿上,一起躺在宽敞舒适的摇椅里。
起初谁都没有说话,他就跟抱小孩似的抱着人,直到院外的暖橘色光淡了,照在薄薄眼皮上,姜浓稍微侧脸避开些光,抬起眼睫注视着男人完美的下颚线说:“我今天又借着三哥仗势欺人了。”
傅家的事都逃不过傅青淮掌控之中,一开始他就知道林不语拿着偷拍的照片寻事来了,没有出手拦阻姜浓去见,是知道这事捅破了还把她藏着,落在傅家祖宗眼里或真或假都是坐实了。
他精致的指骨轻抚着姜浓垂落在肩头的几缕秀发,淡色的眼瞳视线往下移:“老祖宗活久了脾气难免古怪,浓浓受了气,给三哥点时间想想,该怎么哄你。”
姜浓脸蛋表情还好,就是被林不语拿季如琢做文章给气了一时,在出院子门的时候,用傅青淮的权势,去威胁了人一番。
这事瞒不过傅青淮,她也坦白了说:“先前林不语就拿支票来新闻台寻过我,还自称是为了给三哥积福才做的慈善事业……”
清柔的声音微停片刻,姜浓承认话里是有几分醋意的,最后怎么也说不下去,情绪低落了起来:“我不喜欢林不语惦记着你,也不喜欢这傅家的规矩。”
老太太一句到外头跪着吧,就能让她跪到天昏地暗,也不能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