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若是这一胎是个儿子,那咱们就再生一个女儿,好不好?”
“不好,”梁泊昭淡淡笑着,他怕压着凝香,一手支起了身子,向着身下的小媳妇看去,“第二个我也还要儿子。”
凝香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又是想起一事,便是慢慢儿道;“那若是我。。。只生女儿,该怎么办?”
梁泊昭俯身,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颔首道;“那我便只能置两处外宅,娶几个如夫人了。”
凝香心里一慌,她原先问这个话,也就是想探探梁泊昭的口风,倘若自己总生女儿,他会不会纳妾,没想到他这般干脆的就承认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凝香无话可说,再说如今这世道,但凡爷们有点钱,有点权的,谁不是娇妻美妾的一大堆,梁泊昭身为定北侯,凝香又知道他今后是会封王的,只怕美妾自是少不了的,她本以为自己能接受,可不成想亲耳从夫君嘴巴里听了,心里还是难过,一绞一绞的疼,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
上辈子在张府时,三公子的美妾娶了一个又一个,可她从来不难过的,只觉得与自己无关,最多不过是在三公子纳妾的日子,去看热闹罢了,可这一世,只要想起今后梁泊昭会纳妾,会有别的女人将他从自己身边夺走,会有别的女人如此时的自己这般依偎着他,缠着他,对着他撒娇,讨得他的欢心,凝香就觉得自己的心疼的快死了似得,就连呼吸都迟缓起来,嘶嘶的疼。
梁泊昭见凝香落泪,顿觉哭笑不得,他不在逗弄她,只赶忙为媳妇拭去了泪水,温声道;“方才还笑的厉害,怎么一眨眼又哭了?”
凝香心里难过,也说不出话,更不好说自己是因着他要置外宅才抹眼泪的,那样只平白会让自己落个妒妇的名声,可眼泪却又止不住,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梁泊昭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低沉着嗓子说了句;“傻子,我哪里会置外宅,和你说笑,你也当真?”
凝香泪眼迷茫,抽噎着:“你不是和我说笑,我知道。。。你其实心里早就有了这个念头,你若看上了谁,只管领回府,我不会说什么的。。。。”
凝香越说越伤心,到了最后,已是开不了口了,紧紧咬着唇,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梁泊昭见凝香当真是伤了心,当下也顾不得别的,只勾去她的眼泪,轻声哄慰,也不知是说了多少次,自己方才那话只是逗她,可见凝香仍是泫然欲泣,无论他怎么解释,就是不信。
梁泊昭终是失去了耐心,他的眼睛深黑如墨,看着凝香的时候,仿似要将她的心神一道摄走,他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道;“董凝香,你记住,我梁泊昭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妻子,即便咱们只有女儿,我也绝不会再娶,日后我梁泊昭的子女,也全是由你所出,若违此誓,天理不容!”
凝香被梁泊昭的话给震住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
梁泊昭看着她清纯柔婉的小脸,又见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心里也就渐渐软了,当下只是一叹,刮了刮凝香的鼻子,低声道了句:“真是拿你没法子。”
凝香还在梁泊昭带给自己的震颤里,她是清楚夫君的为人的,知道梁泊昭的性子,他既然说了不会纳妾,那就肯定是从没起过这种念头,又想起自己方才那般的小心眼,更是觉得愧对夫君,她仰着小脸,望着眼前这个让她敬,让她慕,让她爱的男子,终是颤着唇瓣,说了一句;“相公,我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会,跟着你。。。。只会拖累你,还会给你惹麻烦,我哪里值得你这样相待。。。。”
梁泊昭皱了皱眉,也不知凝香是如何起了这种念头,他箍住了妻子的身子,见她的眼瞳里满是明净的忧伤,与不可言说的羞惭,在他面前,她是卑微的,他第一次知晓了这一点,心头就是一震。
他抬起凝香的下颚,让她看向自己的眼睛,他的神色是郑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谁说你什么都没有,你有我的心,还不够吗?”
凝香颤了颤身子,看向梁泊昭的眼睛里,澄澈的如同一弯清泉,纯净的让人心惊。
梁泊昭将她扣在自己怀里,想起她方才的那一段话,眉心便是微微拧紧了,他低头吻了吻妻子的发丝,透着温柔的怜惜;“别瞎想,你不用有什么,我要的,一直都只是你这个人,仅此而已。”
凝香将脸颊埋在他的怀里,听着夫君的温声安慰,只慢慢闭上了眼睛,伸出自己的小手,回抱住梁泊昭的身子。
她有他的心,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