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竹心头震惊,颤声道;“公主的意思,是想给王爷生个儿子?”
永宁摇了摇头,似是觉得月竹这话可笑一般,轻轻勾了勾唇,“怎么会,我与他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终其一生,都没有肌肤相亲的可能。”
“公主!”月竹脸色变了,“来日方长,公主对王爷一腔真情,王爷眼下被董妃迷惑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永宁面色如常,低声开口:“当初我求得舅舅归顺新皇,舅舅开出的条件便是要我生下具有袁家血脉的儿子,日后由着舅舅扶持着这个孩子登基皇位,也算是袁家的血脉得以延续下去。”
“这样,不是很好吗?”月竹不解的看着永宁。
“好?”永宁咀嚼着这个字,眼底浮起一丝苍凉,缓缓道;“有什么好,我自己落到这个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又何须在生个孩子,陪我一道受苦。”
月竹心里一酸,想起永宁如今的处境,也是说不出话了,兴许在旁人看来,永宁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可她心底的苦,却也只有自己知晓,不论是先皇还是太后,亦或是梁泊昭,左相,这些人,又有谁曾真心对过她?
“公主,您这又是何苦,以后长路漫漫,您总要为自己打算的。”
永宁淡淡的笑了笑,点了点头;“是啊,要为自己打算。”
月竹闻言,眼睛便是亮了,脱口而出;“公主是有主意了?”
永宁微微颔首,慢慢的说了句;“月竹,深宫寂寞,我想要个孩子,要个他的孩子。”
月竹有些不解,小声道;“公主,你方才不是说,不想生个孩子,和你一道受苦。。。。”
“我是袁家的人,而他,绝不会要一个有袁家血统的孩子。”
“公主的意思,莫非是让别的女人。。。。”月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不错,”永宁声音清和,一字字道;“再过两日便是登基大典,而这宫里总不能只有两个女人,礼部已经在为他挑选秀女,充盈后宫。”
“可奴婢听说,王爷这一年多来都没近过女色,身旁除了董妃,连个侍妾也没有,就连。。。”月竹说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压低了声音;“就连董妃生产后伤着了身子,不能侍寝,王爷也没找过旁的女人。”
永宁点了点头,一双眼眸盈然如水,“他对董妃用情极深,能做到这一步,当真难得。”
“可不是,”月竹撇了撇嘴;“先前也不知有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想往王府里钻,他却偏偏喜欢那个董妃,奴婢真不知董妃有什么好,一股子小家气,生的也不是儿子,偏偏把王爷迷成了这样。。。。”
永宁抬了抬眼睛,轻轻说了句;“董妃自有董妃的好处,可他。。。。终究只是个男人。”
“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永宁眼睛里隐有精光闪过,声音亦是低不可闻;“人都有七情六欲,而他正值盛年,即便为人自律,可到底也是男人,既然是男人,总归有管不了自己的时候。”
月竹眼瞳一亮,立时明白了永宁话中的含义,归根结底,无论梁泊昭再过厉害,也只是个寻常男人,没有哪个男人会抵得住美色的诱惑,更何况,他已是许久不曾近过女色。
“公主打算怎样做?”月竹也将声音放低。
永宁沉默片刻,才轻声吩咐了一段话来,月竹不住点头,待永宁说完,月竹刚欲退下,永宁却又唤住了她;“等等。”
“公主还有吩咐?”
永宁闭了闭眼睛,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缓缓搁在了桌上,对着月竹道;“将这玉佩送到秦楚楼,其他的,不用我说,你知道该怎么做。”
月竹将那块玉佩小心翼翼的收好,言道;“奴婢明白。”
“去吧。”永宁淡淡开口。
月竹有些踌躇,并未立时就走,而是叹了句;“公主的心还是太善了些,王爷诸事缠身,总有护不了她们母女的时候,公主若想要了她们母女的命,简直是易如反掌,又何须费这么多功夫,直接了结了岂不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