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静妃数理化不出众。
但人家情商未必比皇后差。如果她俩在现代当不良少女,不好好念书最后找不到工作只能去傍大款,静妃傍上的估计还比皇后有钱。
皇后禁足的这些天,静妃不出彩,但也没出乱子。各宫各局的账簿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恬嫔宫里的开销比往常多了三百两。
账簿头的小字密密麻麻,萧皇后却一眼看到了咸福宫不对头的地儿。她指着上头的数字,问道:“嫔位的份例是每月六十两。咸福宫这个月竟多出三百两。”
尚宫局的管事刘姑姑是一年前上任的,她的前任就是因着冰块出问题,被皇后赐死的。现在的这个刘姑姑可比前任伶俐许多:“回禀娘娘,咸福宫里不是住着五皇子么,这开销自然多了,且是皇上允诺的……不过按着常理,皇子的月银是另发的,五皇子每月一百两,已经给了咸福宫……”
刘姑姑很明白皇后想要听到什么,一股脑地将咸福宫的不是给搜罗出来了。
萧皇后轻扯了唇角,冷笑:“听闻恬嫔禀报了皇上,说五皇子喜好玉器摆设,遂送往咸福宫的东西都十分贵重,甚至超出了嫔位的份例……五皇子是否真的喜欢玉器本宫不知,但恬嫔这样奢侈,可不是嫔妃典范。”
“既然五皇子喜欢贵重的摆设,那恐怕恬嫔区区嫔位不适合抚养他啊。”一旁挽秋年纪不大,心思却活泛。
萧皇后睨她一眼,瞧着她满面的窃喜,微皱眉头道:“五皇子放在谁那里,只看皇上的意思。不过是月银上的小事,皇上难道会因为这个不让恬嫔抚养皇子了?这话你拿去给皇上说,保不准皇上要升恬嫔的位分!”
挽秋哽住说不出话了。萧皇后想了一会子,淡笑道:“这么着吧,将五皇子所用的器具全部登记在册,五皇子想要什么,尚宫局另外拨。刘姑姑,你奉本宫的命去咸福宫走一趟,看看有没有哪些东西是打着五皇子的名义送去,却没有摆放在五皇子的屋子里的。若是有,你就以本宫之命去问恬嫔,问她哪来的胆子,强占皇子的东西。”
刘姑姑一听就明白了,满面堆笑告退了。
不过几个时辰之后,恬嫔因着“骄奢”之名,被皇后罚跪在长信宫门前。
罚跪不算是很严厉的惩罚,但伤的是颜面。恬嫔入宫以来虽算不得事事顺心,但也扶摇直上,又抚养了五皇子正春风得意。她直挺挺跪在长信宫门前,来来往往的宫人们都不禁多看她两眼,更有胆子大的嫔妃窃笑着指指点点。
恬嫔紧紧抿着唇,神色倔强。她早就知道,比起静妃夺宫权,自己夺了五皇子,才更是皇后的眼中钉。
就算晨省时主动示好,也无法抹平皇后的愤怒。静妃已经交出了皇后的东西,但五皇子,是永远都不会回到皇后手里了。
刘姑姑奉皇后懿旨前来的时候,很轻易地在她的寝宫里找到了一个玉如意、两个越窑白瓷粉颈插瓶、一套翡翠绿玉斗茶具。她哪里敢认“强占五皇子的东西”这种罪名,只好跪下说自己是贪图富贵,假借五皇子的名义拿了这些东西,其实这些都并不是五皇子想要的。
楚华裳是羞于启齿的庶女身份,家里嫡母又厉害。入宫之前,她的生活暗无天日,在府中亦时常被克扣份例,吃穿用度都寒碜。虽然是楚家贵女,过得却不如一个体面的丫鬟。后来进了宫,竟是被皇帝看重,一跃成为宫中贵主,自然被富贵晃花了眼。她没贪大的,只多拿一点蝇头小利,并不过分。
这些事之前的静妃也知道,但不同于皇后,静妃就算想和她对着干,也懒得计较这种事。
骄奢的罪过,可比皇后扣的帽子轻多了。
纵然如此,她还是不得不在长信宫门前跪上整整一个时辰。
黄昏时分正是传晚膳的时候,过往宫人不少,她有得罪受了。
楚华裳被罚跪的消息很快传了开来,竟是有几个为人刻薄的宫妃结伴专程跑来长信宫门口看热闹,把楚华裳气了个半死。
这事儿之后就成了宫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楚华裳虽得皇帝赏识,又是五皇子养母,身份贵重,但止不住宫里女人们无聊又八卦,就算心里忌惮她,嘴上还是忍不住笑谈起来。
萧皇后听着只当是笑话,心里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