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豪尔厌烦至极,她再出惊人之语:“明日会有一书生来寺中,对我一见钟情纠缠不休。
要么,我改名。要么,我把他杀了,你选一个。”
。。。。。。
哐当一声,杯盏掉落在地。
仆人连忙为郑氏抚胸,郑氏一边点着姬豪尔一边大口喘息:“你你你,你不是我女儿,你是谁,究竟是谁!”
姬豪尔点头:“我确实不是你女儿,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戚炀无奈捂住脸,父权制的衍生物——情商,这家伙是一点没有。
她只得自己站出来:“夫人,小姐近来心神不宁,昨日梦中得见观音娘娘。娘娘说,她命中有大劫。
明日普救寺会来一书生,他便是小姐的劫难。若是能度过此劫,未来便一路坦途。”
渐渐平息怒火的郑氏狐疑道:“可是真的?绿娘,你去找住持询问此事。”
戚炀拦在门前:“此事不能告诉她人,会惹来是非。小姐还未出阁,这种事对小姐清誉有损。
您只待明日,看看是否真如我们所说,若属实,再做决定不迟。”
郑氏在仆人搀扶下坐了回去,她道:“莺莺,你是怕父亲死后,会有人给我们家添乱吗?你尽管放心,母亲还有娘家可依靠。”
姬豪尔问:“你还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整部杂记通篇都只说她名郑氏,就连住持的法号、她的侄男、逼迫崔莺的贼兵、还有帮忙的路人甲都有名字,但她没有。
她是谁,是崔莺的母亲。
没有她,这个故事就不会存在。
可是没有人在乎她的名字。
流传一千多年的故事,哪怕有一人问过她叫什么,世界都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郑氏再次愣住,女儿今天的每一个问题,都让她哑口无言。
说白了,她也没有真的讨厌现在这样的女儿,只是改变令她不安。
从小习惯循规蹈矩的她,好像从未想过这些问题。
“我叫。。。。。。”她下意识开口,但好像忘记了。
仆人叫她夫人,崔相国叫她娘子,外人叫她崔夫人,女儿叫她母亲。
她叫什么名字?
对,她叫郑鹭飞。
一行白鹭上青天,她从前也想过平步青云。
毕竟故事背景是大唐,女子也可为官。
可如今她连名字都差点忘记,崔相国死后,她也只知整日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