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那些百姓们,也和鲁迅笔下的那些冷血看客一样,没人在意一个家庭失去顶梁柱,只剩下孤儿寡母会有多凄凉。
他们只把那件事当成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这种谈论,也间接成就了金牡丹当初的名气。
“反正入行这么久以来,我遇到的所有案子全都能用科学说的通,除了像那个熊孩子这种自导自演的事情外,其他所有类型的怪事,说到底,无非还是那三个词。”
我说道:“‘错觉,巧合,心理作用’是吧?说了半天,你这等于啥也没说啊。”
尚三竿贱笑两声说道:“嘿嘿,我是说,你这事儿也逃不出这三个词儿,最多就是事后你的记忆也出现了一些混乱,可能把一些根本没发生过的事当成了事实。”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晚的情形,忽然想到一个细节,于是便冲尚三竿说道:“对了,那晚后来回到门岗室时,我手上还沾着血呢,来这儿串门的殡葬铺掌柜的都看见了,你说这怎么解释?难道我俩同时幻觉了?”
尚三竿继续语气肯定的解释说:“你不是手本来就受伤了嘛?肯定是不小心又弄破了,你自己没注意而已。”
我低头看了看手指上其实已经愈合的差不多的伤口,被尚三竿这一通否定,给我搞得相当不爽。
不过想到他这么个靠装神弄鬼吃饭的人却完全不相信鬼神之说,而且还一直在努力用科学的逻辑去解释一切灵异现象,忽然又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唉,能吃他这碗饭的人,大概要么是绝对相信世间真有鬼神的存在,要么就是他这样坚定的无神论者吧?
但是我很坚定的相信,那晚的一切都绝对不是什么幻觉。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嚯,真稀罕,竟然是我那个亲爹打来的。
我刚想直接接起来,看到尚三竿,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父亲跟我说过的一些话,于是便冲尚三竿说道:“我出去接个电话先。”
尚三竿啥也没问,点点头就自顾自抽起了烟。
我拿着手机走出门岗室,关上门便接起电话问道:“喂,爸,咋了?这咋刚发完信息就打来电话了?这么想我的吗?”
电话对面的父亲说道:“呸,别臭美了,跟你说个正经事儿,刚才领导给你爸打电话说,一会儿有负责医院主体拆迁改建的人来视察,你接待的时候注意一下。”
我随口问道:“啥?建筑队的要来?我有啥要注意的?”
父亲说道:“谁跟你说是建筑队了?不是,是县委那边的人,说是…身份还挺特殊的,不是一般人,具体是谁我倒是没打听。我就是让你注意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打扮的利索点,别给老子丢人。要是万一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本来就是你在那儿负责看门,别提老子,明白不?”
我答应一声说:“哦,明白了,知道怎么处理了,您二老玩儿的还开心不?”
父亲答道:“关你屁事?好好看好你的门就是了!哈哈哈…”
“嘟嘟嘟…”几声大笑过后,父亲又一个字都没多说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屏幕,不由得仰天小声长叹道:“唉,同样都是爹,怎么我生的这个就这么不着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