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县医院马上就会被拆,小江子,你的看门大业算是到头了;老街马上也会纳入拆迁改建范围,老街一拆,北安…就完全不是以前的北安了,对于我来说,以后的北安,除了伤心回忆,别的什么都没有…真没什么可留恋的,所以,明说吧,我肯定会走,你俩什么想法?”
尚三竿忽然转移了话题,没再说‘棋子’什么的,而是又强调了一遍他想离开北安的念头。
而这,也确实是一件让我不得不郑重思考的事,一时之间,我也顾不上想别的了。
九岁说道:“我无所谓…就像阿甘说的,以后的北安,就不是我记忆里的北安了,没什么可留恋的…人家都说,有爹妈的地方,才是家,可我…如果北安还是以前的样子,我一定不会走,可现在…离开它,也许对我更好。”
“小江子,你呢?”
得到了九岁的肯定答复,尚三竿又催问了我一句。
我有些头大的说:“离开北安,那你想去哪儿啊?有目标了吗?再说了,你有妈,我也有家人,咱们跺脚走了,他们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安排?”
尚三竿别有深意的说:“他们…不是已经都提前离开了嘛?他们比咱们走的还早呢,至于去哪儿…我自有安排,到了那里,咱们跟咱们家人汇合,以后,还有许多事等着咱们呢。”
“汇合?你是说…”我隐约有点猜到尚三竿的意思,但还不太确定。
尚三竿却也没说的更具体,而是安慰我道:“放心,我们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毕竟咱们的根确实在北安,我只是想…去更高的天空飞一飞,等有一天飞累了,咱们再回来就是了。”
“哟,就是北安容不下您了呗?”
我调侃了一句,尚三竿却颇有几分豪情的说道:“是啊…小小的北安,哪里容得下我们这种人才?要不是为了给我爸报仇,我特么早出去了,外面的世界,咱…”
忽然,“滴”的一声响起,是家里通电的提示音。
紧接着,微波炉,冰箱,空调等等家用电器,全都传出了通电提示声音。
北安的电,又通了。
“来电了…”
尚三竿说了一句。
“是啊,来电了…”
我跟着说了一句。
“这回…你俩倒是没骗人,真来电了。”
九岁也说了一句…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我们都没再提离开北安的事,也没为了离开北安而做任何准备。因为我们很忙,我们一直在一起忙另一件事:配合蒋正,给北安‘善后’。
李心桥没参与,他躲了起来。
不过他躲起来并不是为了回避谁,他只是累了,想休息休息,所以决定暂时谁也不见…等尚三竿忙完,他会跟尚三竿一起离开北安,不管尚三竿以后还会有什么选择,李心桥…都不打算再回北安了。
最近这十几年,李心桥一天都没休息过,所以我们也尊重他的意见,把他安顿在了废楼里,没对任何外人提起过他的存在。
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原因,蒋正对北安,似乎有着超越我理解的深厚感情,我们的善后工作,一直是他在主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