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踌躇之时,索伦的声音再次传来。
刚刚,给我留下问题却又似乎不急着得到答案的他,接着说起一段话。
“孩子,对于根源与本质的探知,不必急于一时。累积多时的迷茫,也无须强求快速解惑。交给时间吧,解惑的那一刻终将到来。”
“啊,好的。”我听着那像是结束语的话,却想到自己来此的主要问题还没说出来,就赶紧唤了墙后的人一声:“索伦神父,嗯……”
“尽管说,孩子。如之前所讲,这里是唯一真神庇护之地,没有任何禁忌。”那体贴的话音继续传来:“是关于你自认为会冒犯到别人的问题吗?”
“呃……是的。先致个歉意,索伦神父。”我迟疑一会后,轻声问:“您……听说过圣明教吗?一个可能存在上千年的古老……邪教。”
说完后,我甚至感觉到心脏在砰砰跳。尽管之前索伦已经申明可以畅所欲言,但真向一个正统圣神教的神父询问其对某个邪教的认知,无论如何还是太失礼了。
可是,我也不认识其他权威宗教人士,就如之前所想的,难道去找里克?不,不可能……更何况,也不知道那个邪教徒、“巡修者”及“观察者”游荡到了哪里。
但是,那个里克就像是灾祸的不祥预兆,或许如他所说只是在“观察”和“记录”,并非制造或招来祸端,可谁知道……?因为,他是那种即使发现圣明邪教“标识”、“暗号”和“预言”,也绝对不会讲出来,而是任凭恐怖事件发酵并爆发的冷血“观察者”!
所以,虽然明知不合适,却也来到了这里,那就稍微不顾忌地……“交流”吧。
当然,我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或许就只是简单的“不知道”之类答案,那也是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
还好,索伦的回应语气依然温和。
“没事,孩子。我听说过这样的教派。事实上,自新历元年唯一真神播下圣启之种,历尽千年以成长为苍天巨树,时至今日,去除那些随着时间流逝而落地腐坏的枯枝败叶,仍有无数的新枝绿叶在生长。我虽然无法知晓所有教派,但对于那些历史悠久的古老分支,多少还是有所了解,而那个教派就是其中之一。”
咦……
索伦竟然能承认,圣明邪教最初也是从圣神教的种子长成巨树后的古老分支?甚至意思是,包括圣主教在内的诸多流派,以及今天形形色色的“新宗教”团体,也是源于一脉的开枝散叶?
这应该是极为开明的圣神教神父了……真是奇怪,明明之前还觉得他可能是极端保守教派圣徒派的某个分支,难道反而“非传统”?
我不知道其他教会人士的看法,但只是想想那些被隐藏在历史角落的血腥宗教冲突与战争记载,近千年来,仅仅承认对方的存在就是一个涉及生死的禁忌话题。
“索伦神父,谢谢您的理解。”我由衷地致谢,也悄悄舒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可是,也许在历史上有所关联,但如今的圣明教却是不折不扣的危险邪教。就如今年以来发生的死灵及极端邪教徒杀人事件,甚至是从三年前的1498年就有类似案件!今年圣明邪教的作案更加疯狂……仅是在碎石城就已制造几起可怕罪案。”
“而这些罪案的企图……”我停顿片刻,稍加思索后,还是继续讲下去:“据说是为了某种‘仪式’。这听起来就像是古代某些可怕的邪教献祭一样,血腥、凶残,或许那圣明邪教正是继承了古时以来的恐怖信念,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甚至连那些极端教徒也漠视自己的生命。而且,这个邪教因遭取缔而转入地下活动后,仍然疯狂地策划犯罪案件,而死灵……就是其犯罪手段之一!”
说到这里,我甚至有种充满凉意的直觉。对,截止到目前,哪怕已经发生过如此多起残忍血腥的案件,但圣明邪教的“仪式”计划绝对还没完……就算这个教派被捣毁,只要有一个深受邪论影响的极端教徒,说不定还会“接力”按着既定“暗号”执行下去,哪怕是献祭自己的生命!
而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个教派仪式的“规律”……若这是个延续近千年的教派,那往前追溯的话,是否可以发现某些“根源”,能匹配那组诡异的数字之一,比如“50201”和“50202”?
那就是某个圣明邪教徒笔记上的怪异数字,那人……明面上是能晶矿业工会南方分会负责人,却是实施聚能联合集团总部大楼爆炸案的极端教徒,而且已经在爆炸案中死去。
而笔记本上的另一组数字,从“149803”开始到“150107”,基本都可确认为发生过“大事”的年月……甚至可能就是与“仪式”相关的圣明邪教罪案!
只不过,因那个邪教徒的死亡,对应7月之后的数字已无记录。也可能之前的数字,是那个邪教徒对近几年来圣明邪教仪式相关案件的年月记载,而之后的仪式计划,或许他也未能知晓。
但是,那份串联起来的数字年月记录也相当宝贵!虽然其中有些时期的事件可能还难以确认,但或许暴露了有关“仪式”及“规律”的部分线索。
而现在,还未知的年月,比如“50201”和“50202”,若是指502年的1月和2月,那究竟是发生过什么“大事”……特别是在原笔记本上被划掉的“50201”……?
这时,索伦的回应传来。
“孩子,你了解这个教派吗?甚至……你接触过其中某个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