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河几乎是一个箭步就跳了起来,根本来不及收拾东西,便急忙的往外逃。
但这人的喊叫一下子就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因为侠影族的恶名实在太响,他们只要有一个人来到这里,就会像传染病一样迅速蔓延开来,到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没办法幸免于难,因此想要阻止他们的入侵,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防微杜渐,在侠影族们还没大规模的入侵时就将他们的先行者干掉。
而影河毫不意外的就被这些人当成了侠影族的先行者。
影河也从不久前外族联合起来对他们的围剿看出,这些人早就对侠影族恨之入骨,自己一个人孤身在外,肯定会遭受他们的报复,甚至是无冤无仇的攻击。而现在这种情况,则便是后者了,影河他特地选择了还没有被侠影族荼毒的地方逃跑,但仍然遭到了这些人的攻击,这就表明了这些外人对侠影族的厌恶程度。影河一边跑,一边也在唾骂着自己的种族,他第一次心里出现了对自己种族的厌恶,对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感到厌恶和羞耻,而这些助纣为虐的事并不会从他心里消失,而是会像一块沉重的大石头一样,时刻的压在他的身上。
就这样,哪怕围剿事件发生了半年之后,影河依然会遭受所有种族的攻击,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有时候甚至还需要这个陪伴着他逃亡的小女孩的安慰。
“你们为什么要偷东西?”有时候,这个小女孩突然问影河。
“不知道,别人偷,于是我也跟着偷。”影河摇了摇头,他有些不愿意承认过去自己所做的事。
“可是你们没有人想过,偷东西是不对的吗?”
影河沉默了,他所接受的教育没有提到过这种观念,在侠影族们看来,不偷白不偷,任何在其他种族里的不齿行为在他们这里就会被奉为高尚之事,用行动证明他们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一个种族有如此扭曲的价值观,被灭是迟早的事。一个家族的教育如果如此歪风邪气,他们的后代注定被世界所厌恶。
很不幸,影河的消息逐渐被这里的人发现,这些对侠影族躲避不及的种族们为了清理最后的余孽,向影河发射出最后的大网,准备让他逃无可逃。
影河和这个小女孩已经被他们围困在一处小山里快一个星期了,影河已经感觉自己逃生无望了,疲惫的他躲在一棵树后面,脑袋耷拉的像枯萎的花。
依然缠在他手上的小女孩见他这副模样,急着说道:“喂,影河,别放弃啊,你不是想要和自己的种族划清界限吗?怎么可以在这里就放弃?”
影河露出无奈的苦笑,像这个年幼的孩子,她又怎么会知道要做到这件事有多么艰难。现在他已经无力回天了,他带着这个小家伙东躲西藏了快一年,他累了,或许这就是他的命运,为了偿还自己过去犯下的罪孽,他必须接受审判。
“喂,你给我起来啊!”见影河无动于衷,小女孩也急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也观察出来影河与那些侠影族的不同之处了,他不像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大恶棍,更像是被一个罪恶团伙抛弃的累赘,这一点和被父亲抛弃的自己很是相像。而且影河还展现出出乎意料的关心,他在逃亡过程中和自己约定好,绝不能在附近有人的时候发出任何声音暴露位置,影河就会全心全意的照顾她,事实上影河也的确这么做了。这两个绑定在一起的孤独的灵魂,在逃亡的路上,成为了彼此保暖取暖的对象。
“你走吧。”影河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他算是认命了,自己既然体内流淌着侠影族的血液,就必然要接受自己的宿命。
“你这个小贼!快起来!”小女孩见影河还不起来,气愤的喊道,她知道影河一直很在意别人这么骂他,便故意这么说道。
影河瞪了她一眼,也仅仅是瞪了一眼而已,随即又再度失神的靠在树上,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
“你……”见影河彻底油盐不进,小女孩气愤的跳了跳,但她的这个动作却直接让自己从影河的胳膊上掉了下来,直接落在地上。
影河的手臂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感,他愣了一下,随即猛地一下跳起,他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刚刚获得解放的手臂令他非常的不适应。
“你走不走!”小女孩显然是有些伤心了,她也终于展现出了哭腔,这是在她绑定在影河身上后第一次哭。
“你不是绑定在我身上了吗?怎么会取下来?”影河惊讶的喊道,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众多猜测,但现在不管事实上什么样的,都没有任何意义。
“问什么问!”小女孩显然是被气到了,“你不是要在这里等死吗?那就在这等着吧!”她气鼓鼓的背过身,不看影河。
影河还在试图习惯自己的胳膊,他突然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又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