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作为天下中心,所有排得上号的世家在这里都有商店,说他们偷税漏税,岂不是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难不成中书令居然不知道缘由?”李治语气已经带着一丝不悦。
“臣不知具体缘由,请陛下给臣一段时间去查证。”额头冒汗的褚遂良躬身回答道。
“不对吧,如果我没有记错,中书令家中管事在东西两市都有商铺,怎么会不清楚呢?不知中书令交了多少商税?哦!不对,我说错了,不好意思!不知道中书令家中管事交了多少商税?”刚回长安长安不久的李道宗笑眯眯的问道。
褚遂良差点气得跳起来骂人,落井下石是这样做的吗?真是不为人子。
怨毒的看了李道宗一眼,褚遂良干脆摆烂,躬身行礼道:“陛下恕罪,臣不知道家中管事在东西两市还有商铺,臣御下不严,请陛下治罪。”
见褚遂良如此痛快的认错,摆明就是自己拿他没有办法,李治不悦的说道:“中书令御下不严,为官失职,免其中书令一职,贬为同州刺史。”
褚遂良犹如被抽干了精气神,颓然应道:“臣遵旨,叩谢陛下圣恩!”
李治扫视一圈,见到大多数臣子都低头不语,显然担心他继续询问,也就不去理会这些家伙。
“商人唯利是图,无国无君!当严律以待!即日起施行《永徽商律》,且定一衙门为税务司。税务司只负责查收商税,接管大唐所有市场,入住边关。
税务司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只对朕负责,任何商铺,作坊都得交税,否则按商律惩处。税务司案件无需刑部复审,大理寺不得过问,卷宗单独留存。”李治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
听到前面还好,听到税务司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查案不用刑部复审,大理寺不得过问,长孙无忌顿时坐不住了。
刑部主要负责对平民及七品以下官员的刑罚执行,复审各地交上来的案件,对中高级官员的监管则归属于门下省和大理寺,按照李治这种说法,税务司的权力就不小了。
“陛下不可,刑部复审天下案件,是为了没有冤案错案,不经过刑部复审,岂不是大权独揽,如果有人图谋不轨,又该如何钳制?”
“太尉不用着急,刚才就说过,税务司只查商税,如果没有偷税漏税,即便杀人放火之人,他们也无权过问。
如果税务司有人犯罪,大理寺和刑部自然可以查他们,所以这是相互监督,并不存在大权独揽。”李治抬手阻止道。
长孙无忌眉头一皱,一时半会他真找不到理由反驳,毕竟二十万贯税收太过分了,还被李治察觉。
想想这些世家如此损害朝廷利益,他觉得收拾一下也不错,反正是李治冲在前面,世家恨也是恨李治。
偷偷看了一眼,果然很多人脸色都不太好,长孙无忌心里一动,干脆选择放任,大不了自己来收尾就是,反而能彰显自己的能力。
“陛下英明,老臣支持成立税务司,不知税务司官职几品,由何人担任?”
“税务司与二十四司并列,税务郎中由黄门侍郎刘泊担任,员外郎由吏部拟定名单。”李治说道。
“臣遵旨!”被重新启用的刘泊,躬身行礼,朗声应道。
“把《永徽商律》交给诸位爱卿看看,有没有改进的地方,如果没有,明日就开始通传天下。”李治摆摆手道。
一份份薄薄的公文分发到群臣手中,群臣立即打开看了起来,只是看了一眼,不少人就瞪大了眼睛。
说是律法,更像一张公告,《永徽商律》在最上面横写,右侧第一排加粗,朱红色字写着“唯有死亡与商税不可避免!”
简简单单一排字,却仿佛透漏着杀气,也似乎表达了李治的决心。
“商律通传天下的第一个月为补交时间,只要补上去年少缴纳的税,朝廷既往不咎,如果心存侥幸,勿怪朕言之不预!”李治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让不少人心里一凝,手都不由颤抖了一下。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