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薛云与李绩震惊的站起身,随即看向对方那相同惊讶的面容。
“长孙无忌全家流放黔州,这怎么可能?”李绩喃喃道。
“老狐狸做什么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会谋反,这又是谁干的?”薛云回过神来冷笑着道。
李绩也冷静下来,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长孙无忌确实没有谋反的动机,但是他那位置,想针对他的人就太多了。”
薛云理解的点点头,李绩也是被长孙无忌打压的人,对长孙无忌肯定一直盯着,也知道老狐狸这两年在朝廷有些肆无忌惮的意思。
两人陷入沉思,随后又同时半眯着眼睛看向对方。
两人没有说话,却都明白对方的意思,那分明就是在说:“皇帝!”
没有李治的默许,即便有人想诬陷长孙无忌也拿他没有办法,反而是最后的流放,那只是顺水推舟的举动。
“李治这家伙,没有表面那么老实啊。”薛云心里感叹道,对自己的亲舅舅,说流放就流放,还是全家流放。
黔州那地方,比起蜀中和岭南的环境更差,人烟稀少就不提了,山比蜀中还要高,还要密集,一条官道都没有,到任何一个城池,都需要翻山越岭。
这种地方,外面的商人根本不会过去,说是一个独立的王国都不为过,而且是物产极度缺乏的王国。
“狠啊!”李绩心里感叹,目光看向薛云,果然见到他眼中也是惊叹。
去了黔州那地方,恐怕才是真的流放,至少被贬过去的官员,极少有回来的,说不定哪天就被山寨的人杀了。
“英国公回长安,还请弄清楚,是那些人查老狐狸,我想知道。”薛云说道。
“嗯,你不说我也要弄清楚。”李绩点点头道。
“唉!如今这朝堂怎么了,动不动就是有人谋反,却连兵马武器都没有,这种谋反,说出去也得有人相信啊。”李绩感叹一声,讥笑着继续说道。
薛云轻轻颌首,这做得是太粗糙了,稍微一想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原因,而嫌疑最大的就是李治。
上次还可以说几个公主脑子有问题,自以为是,自己找死;这次是人都会怀疑李治,怀疑他不满长孙无忌权力过大。
至少薛云明白,李治肯定不满长孙无忌,无论是对他管得太多,还是在朝中大小事情都在插手,或是插嘴,要用他的意思来办。
“朝中魑魅魍魉有点多,英国公你回去,可得清理一下啊!”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能说尽力压制。”李绩苦笑道。
薛云眉头一皱,李绩和他情况差不多,一直坐镇地方,朝中官员即便认识,交情也很有限,更别提知根知底。
薛云可以在朝堂强势,但是帮他说话的人不会很多,争执起来很容易争执不过。
“有需要的话,你让人给我送信。”薛云思索着道。
李绩的为人薛云还是比较了解,虽然圆滑,但不缺坚持,不是贪官污吏,他不介意帮一下。关键一点,两人算是贞观时期走过来的重臣,与后起之秀天然存在冲突,只不过两人根基在军中,在地方上,一般情况别人不愿意招惹他们。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所以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没人会攻击他们本人,最多争夺一下权力和利益,这都是正常的冲突。
“多谢!”李绩感激的点点头,他一直在领兵,坐镇地方也是军政一把抓,为了避嫌,与朝中官员联系更少,自然也谈不上交情,所以薛云的支持,对他很重要。
薛云主动开口帮忙,这让李绩心里放松了许多,至少有了一个可靠的盟友,还要加上薛云的那些盟友,这压力就小多了。
李绩很快就离开了,因为内侍还等着他一起启程,他也是需要交接才过来的,没想到听见了长孙无忌的事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在来见薛云的路上,李绩还在考虑,回到长安之后如何应对长孙无忌的打压,没想到长孙无忌一大家子都没了,或者说没在长安了,这下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连可能的对手是谁都不清楚。
李绩安排在长安的人,很快也给他传来消息,他马上吩咐亲卫快马加鞭赶去长安,帮他打听更多的消息。
薛云这边,接手管理洛阳,好在卷宗都已经上交朝廷,羁押的这些人只等着判罚就是。
洛阳缺少的官员,长安那边很快就会补足,不过薛云觉得这次是个好机会,可以为迁都做一些准备,所以他写了一封奏折,让人快马加鞭送去长安。
薛云叫人把卷宗挑选了一下,花了两天时间查看,随后发请帖,把洛阳世家都请到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