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珍儿最贴心,这个家里,也就老二家几口子会把自己这个老婆子放在心上了……
此刻,苏老太太口中最贴心的二房一家,正躲在灯下偷偷啃着酱肘子。
“还得是咱家珍儿,不然咱们可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苏庆田扯下一块肉,忙不迭地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爹就是偏心!平日里吃个鸡蛋都舍不得,大哥一回来,立马杀了一只鸡给炖上了,我都没吃几块肉,全叫大哥他们吃了。”
“爹,您小点声,大伯一家跟咱们就隔着一道墙呢。”
苏珍绞着手里的帕子,有些魂不守舍。
她对大伯一家的事并不感兴趣,也不在乎爷奶的态度,只有一件事,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娘,苏璃很不对劲,那天晕倒后醒来,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前她可没有这么牙尖嘴利咄咄逼人,是不是当真知道什么了?不然哪来的底气?”
苏珍眉头紧锁,空间是她最大的依仗,绝对不能泄露这个秘密。
马氏顿了顿,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习惯性的微笑,只是这笑里藏着几分凌厉,她轻声细语道:
“要是她当真知道了,为什么不立刻说出来?就算说了,无凭无据,谁会相信他们?更何况,这个家里,哪有他们说话的份呢?”
“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苏珍声音微颤,心底的惶恐如潮水般袭来:“他们不会在暗中算计咱们吧?”
马氏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脸上的笑容愈发柔和:
“别自己吓自己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吧!这段时间,娘会仔细盯着他们四房的动静,若有丝毫异动,到时候就别怪咱们心狠手辣了。”
“娘,我……”话只说了一半,突然,隔壁传来一道女人尖利的嘶吼声,如同一把利刃,生生将苏珍的话截断了。
马氏与女儿一脸茫然,苏庆田却一脸幸灾乐祸,他倏地站起身,走到墙边听起了墙根。
一墙之后,大房屋里一片混乱,连桌上的油灯都未能幸免于难。
苏庆义眼疾手快地将油灯扶正,一脸愠怒:“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要是把爹娘吵醒了该怎么办?”
“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还害得我们母女俩也被牵连!”
周氏满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心中更是怒火中烧:“我看你快活日子过糊涂了,连个丫头都应付不来了!”
“哎呀行了行了!”苏庆义烦躁地在屋里打着转儿:“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样?谁知道这丫头一肚子坏水,你就别说了!”
周氏扶着桌角狠狠喘了几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对面早已熄灯睡下的西屋,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冷笑:
“张狂的小蹄子,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