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同样忽略了一个问题,给她打电话的人是谁,又安着什么心思。
顾小溪机械的坐在病床前,沈玉芬睡相安宁,保养得当的脸时而因为疼而皱到一处去,这个时候看她,浑身都透着微弱的气息,像个破碎的娃娃。
滴答,滴答——
仪器的声音搅动着她不安的心,顾小溪按耐住躁动的情绪,整个人呈现出一股浓浓的颓废。
傍晚时分,陆淮南电话过来时沈玉芬恰好醒来,顾小溪在她慌张的神情下接通电话的,“喂。”
声音透着苍茫。
陆淮南路过北街时想到顾小溪说的糖炒栗子,他未做犹豫推门朝店铺走去,“在哪呢?”
“我在医院,你过来吧。”
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说出这句话时会这么平静。
陆淮南何等的聪明,当即明白过来顾小溪未说透的话代表着什么,他神色萧然回到车上,左手上的糖炒栗子温度烫人,而他的心却止不住的发凉。
医院。
医生过来调整好仪器后离开,顾小溪一瞬不瞬的盯着沈玉芬的脸上,那道目光像要在沈玉芬身上看出点什么一样,她蠕动双唇,颤颤巍巍的朝顾小溪抬手,却不料被她错开了。
“您为什么要瞒着我?”
沈玉芬心知瞒不住的,“这事和你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
顾小溪情绪不免激动起来,涨红的脸颊透着浓浓的无助,“妈,您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要独自承担下和您无关的事情啊!
您这不是在帮我,是在害我啊!”
沈玉芬抿着苍白的唇,怎么可能是无关的承受呢?如果这一颗肾能够抵消掉以前的种种,她何尝不愿意呢?
“小溪,你无需自责的。
其实想想一颗肾换来一条人命,这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这若换成意愿捐出来才叫功德无量,被迫摘掉一颗肾,这该有多疼,多恐惧!
陆淮南来时周边透着浓烈的戾气,他看也不看顾小溪一眼,蹲在沈玉芬的病床前询问,“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昏迷?”
“也没多大的事,瞧你们一个个的急成什么样了。”
这绝非偶然,过来的路上他认真分析过了,无非两种结果。
一,有心人故意为之,但目前他无力辩解这人到底是谁。
二,顾小溪自己查到的线索,这条可能性并不大,他已经截断了所有信息来源,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
他们母子俩难得这么亲近,外人根本都插不进话,顾小溪小脸别向窗外,这么冷的天还有不少病人在散步,偶尔竟也能遇见相识的,所以说这个世界无奇不有。
陆淮南剑眉微敛,“谁告诉你妈昏迷的事?”
“这个重要吗?”
垂下的手狠狠攥紧,只有这样她才能有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