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站立不稳,退后好几步才堪堪停住,她气血翻涌,回想起今夜雅艺坊中封义和素琴的对话,抬眸看向珩王时,面上闪过一丝宿怨新仇的意味。
“臣女入京不过半月,实在不知何处得罪珩王,以致珩王殿下如此为难,臣女愚钝,可否请殿下明示?”
她语气平静,但任谁都能看出是在强忍情绪。
珩王拧眉,默然不语。
封义面有赧色,躬身请罪:“青城郡主息怒,卑职一时失手,打伤景云姑娘,都是卑职的不是,还望郡主恕罪。”
严蒙赶忙解释道:“今夜雅艺坊中出了刺客,身形与景云姑娘极为相似,王爷正在排查作案之人,此举是为王府洗脱嫌疑,还请郡主莫怪。”
青城并不理会二人,对着珩王淡淡一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敢问珩王殿下,盗取寿礼的祸首可与景云有关?”
珩王迎着她的视线,淡然道:“无关。”
“殿下可有切实的证据证明景云今夜去过雅艺坊?”
“并无。”
“女子身形相似者众多,如何能单凭身姿体态就妄加揣测,殿下此举只恐不妥!”
珩王直直望向青城,道:“青城郡主说得极是!不过,”他话锋一转,“今日景云姑娘曾前往鸿胪寺馆舍打探消息,之后雅艺坊中就出现女刺客,本王易地而处,当下最想寻出祸首的除了本王,便只有青城郡主了。郡主自小体弱,难承武学之劳,今夜的女刺客断不会是郡主。但据说郡主身边有位侍女,武艺高强,轻功了得,尤其刀法不俗,故而登门一试,冒犯之处,还望郡主见谅。”
青城并不知竟有此隐情,心头一阵乱跳,手心慢慢沁出冷汗,但面不改色:“今日臣女酒楼开张,却突生变故,珩王殿下走后,臣女实难心安,便让景云四处打探消息,但鸿胪寺馆舍戍卫森严,景云打听不出什么,无功而返,之后她再未出府,珩王殿下眼线遍布,一查便知。”
封义已然试过景云的轻功和刀法,珩王一看便知景云绝非今夜他追踪之人,疑心定可尽去,何况景云的确一直在府中。
果然,珩王道:“景云姑娘并非今夜雅艺坊中刺客。”
青城闻言,立刻对着珩王敛衽肃拜,“臣女刚才多有冒犯之处,望珩王殿下恕罪,如今夜已深,想来殿下还要去往别处排查,臣女恭送殿下。”
珩王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待一行人出了王府,青城长舒一口气,后背惊出的冷汗被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
庆星和景云围拢过来,青城转身问起景云伤势,景云摇头:“封义点到为止,奴婢并无大碍,郡主不必忧心,都是奴婢办事不利,被鸿胪寺的人瞧出端倪。”
“不,应该是在珩王走后,武宁卫就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的动向。”
“这个珩王,心思也太深了!”
庆星蹙眉感叹,转而一脸庆幸道,“幸亏郡主服用的治疗失语之症的药方中有一味压制内力的药,一旦运功,之后的几日里会内力尽失,否则今日珩王一下就能试出郡主的武功。”
想到青城与珩王交手,景云一阵后怕,道:“郡主在彻底停药之前,这种场合还是让奴婢去吧,郡主不可再以身犯险。”
二人言语神情中透着无尽忧色,青城转身,轻拍她们肩膀,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