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缺个帽子。”杨浔耸肩。
张怀凝冷笑,抄起来一个苹果丢他。杨浔单手接住,拿袖口抹了抹,咬了一口,“恋爱会分手,结婚会离婚。一旦两情相悦,再排除万难在一起,应该不会分开,有沉没成本。过上几年,爱情的多巴胺过去了,装模做样凑合过。还不如让你膈应我,反正同事聚餐,家庭聚会,张医生还是要和我同桌吃饭。”
“你就不怕伤害到我吗?”
“你竞选主任时,如果要投票,我没选你,才是真正的伤害。现在这样,伤不到你。感情对你来说,只占指甲盖大小。”
“告白前后,你根本就是两个人。到底在担心什么?”
杨浔神色凝重起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不管多好笑,你都不要笑。”张怀凝点头,只听他道:“我虽然古怪,其实身心都很健康,甚至檀宜之都健康。我们三个人里,你才是最有心理问题的那个。”
张怀凝忍不住漏出一声笑。
“我们要是在一起,我帮不了你什么,你的情况会更严重。”杨浔苦笑一下,“我不知道该不该接近你,我是医生,不是心理医生。”
“没有其他隐情吗?”
“我像是那种人嘛。是那种,得了绝症,藏着不说,怕拖累你的性格?肯定不是,你对我生气也好。我不必当你的情人,丈夫,我就要你在意我。生气也是在意。我可以爱你,也可以爱得很自私……”
话没说完,因为张怀凝勾住了他的领口,示意他弯腰,他把脸凑过去,她用手背调笑着给了他一耳光,打得很轻,但多少带点羞辱,又像挑逗,“噢?你是不是太自信,真认为我对你没办法?”她是真恼了,但不是大吼大叫的脾气,只是略微把眉头一压,似笑非笑。
“你总有办法,我知道。外科有他的节奏,内科有她的主意。”他把腰弯得更低,却把头抬起来,“还要吗?可别把我打爽了。”
“由你开的头,怎么结束,我说了算。”张怀凝故意给他看小指的指甲盖,道:“现在是晚上九点,明天这个时间,我会再问你意见。你要是还不愿意主动,就请滚出我的生活,同事也别当了。等我去了分院,大可以一两年不联系。”
她挑衅一笑,道:“看我多仁慈,你才给我三秒钟做选择,我可给你二十四小时。”
杨浔在路灯下看了看,收敛了笑意。她并不理睬,上车开走了,只留下一句,“吃了我的苹果,明天补上。”
第二天在门诊前碰面,杨浔提前来堵她,妄图抬眼卖可怜,可实在太高了,屈腿都无法与她平视。
张怀凝看他好笑,忍着没笑,道:“什么事?”
“聊病人。”
“我们有哪个病人能聊?”
“等我编出来。”他眼神瞄过来,又瞥过去,见张怀凝还是没笑。心虚地眨眼睛,两只眼睛各有分工,分别拖延三十秒,合计拖成一分钟。
“你没话和我说?那我走了。”
杨浔也是无计可施,低着头,竟然在掩饰尴尬,伸手挽留,甚至没牵她的手,仅仅抓着袖口,“你昨天说的话,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