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浔板起脸,两指捏住她下巴,逼她正视,真下劲了,给她脸颊肉都捏出来,“我说的话你有没有放在心上?听到就点头。”
张怀凝笑着点点头。
“不准笑,再点一下。”
张怀凝郑重点头,他这才松手,故作轻松道:“你脸还蛮好捏的。”
刚闹过一通,他们都有些累,坐在路口相顾无言。杨浔拿手背蹭了血,食指上都是干透的血,夹着一支烟慢慢抽,“看到这个,你是会更怕我,还是更可怜我?”
“比这还糟。”张怀凝抢过他嘴里的烟,拿来点了自己的烟头,“我对你很认真,而且也跑不了,你爸认识我了。”
“别卷进这一堆烂事里。”
“嘴挺硬的,可惜头没那么硬啊。”她半开玩笑想缓解他的尴尬,却听不到应声。一看,杨浔半闭着眼,扶着头,很像是脑震荡。他的发缝间有一行半干的血迹。
杨浔坚持不去医院,要回家。张怀凝立刻编了个谎话,打电话回医院请假,说他被车撞了,叫了车领他回自己家。
他一受伤就像是喝醉的人,几次三番说没事,一起身又头晕,歪歪靠在张怀凝身上,有气无力,道:“你去上班吧,现在请假吃亏了,算一天。”
“不要紧,反正还有公休。我要用心歹毒地照顾好你。”还真不是玩笑话,她想通他们关系的症结。杨浔对痛苦太有耐受力,对幸福又过敏。只有单向的付出,狡猾地躲在暗处才让他舒服。那她也能学。
照顾脑震荡病人完全是专业对口,把枕头垫在腰下,让脊柱分担头颈部压力。每隔一小时测血压和心跳,再观察眼动。
杨浔很不配合,坚持把眼珠往上翻,“我们不算分手了吗?”
“分手也是同事,当不成同事也是亲戚,是你说的。我们是共建文明科室的情谊,我怎么舍得不管你。”她拿调羹给他喂粥,他吃得心如死灰。
她索性把食指竖在他鼻梁中间,看他斗鸡眼,“现在才下午三点,你还来得及改主意。”
杨浔起身,推开她去吐,脑震荡的常见症状。
到了五点,后遗症达到峰值,杨浔趴在床上昏睡,张怀凝与晚饭搏斗,切萝卜切到手。她随意在水下一冲,杨浔又闪现在身后。
“你别弄了,听我说啊,就是,就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啊,那个。”他扶着墙,语无伦次,道:“我不想要小孩的,我爸那样的,我不擅长当爸爸。你肯定要生孩子,为什么你就不能找个别的男人,和我偷情呢?”
“正常人不会那么想。结婚是正常的,偷情是不对的。”
“别被发现就好了。”
张怀凝都气笑了,“你之前不是还想和我结婚,为什么突然之间逃避,现在哪里和你设想的不一样?”
“你和我想地不一样。当朋友的你,和真正的你,不一样。你假装坚强,偷偷努力,可总有努力做不到的事。我在在一起是减分项,你确定能胜过冷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