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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别的事情?”话外有音,周晨鸢睨着眼问。
“我前阵子不是看中一块地么,就江埔区法院要拍的那个泰阳坪工业区的闲置厂房和土地,我跟各方面都打好了招呼,为把戏做真,还找了一家公司陪标,商量好了一个底价。结果他妈的,对方居然拍着拍着拍上头了,竟然擅自在我的底价上加价了。那个时候我他妈正在公安局为那点破事接受讯问呢,我们公司参与竞标的那个傻逼打不通我的电话,居然不敢再加价,就这么把一块大好的肥肉让给那家公司了。这口气我他妈真咽不下去!”
“检察院又没有行政执法权,就算是反贪局也只能立案侦查职务犯罪,他的手伸得也太长了。”新仇又添旧恨,周晨鸢冷冷骂道,“给他面子才让他监督,不给他面子,所谓的‘检察之光’又算个屁!”
“对了,”路俊文睨眼看向自己的表弟,小心观摩他的脸色,说,“我那家游戏厅的合伙人很想认识你,一直托我拉关系呢。”
“谁?”
“洪兆龙。”
“洪兆龙?新湘军?”待反应过来,周晨鸢抄起手边一只抱枕就砸了过去,斥道,“你居然跟黑社会打交道?当心我告诉你爸,活剥了你一层皮!”
“很多事情咱们自己出面不方便,你就当多养几条狗吧,总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路俊文生生挨下表弟一击,反倒更无赖地笑了,“而且洪兆龙也跟那个‘检察之光’结过仇,你不是说过要整死那个盛宁吗?敌之敌,谓之友嘛。”
“洪兆龙也配做我的‘友’?我看是段长天倒台了,这群狗急着另寻主人了。”上回那口恶气不出不快,但周晨鸢此刻还算冷静,“我老子也警告过我别给他惹事了,而且蒋瑞臣马上要来了,北京的目光这会儿也都聚在洸州呢,这个时候再不能忍,也得忍。”
“你要说到这个蒋瑞臣,我倒想起来了,我听到一个很有趣的八卦,就跟那个‘检察之光’有关。”
见周晨鸢挑了眉,露出一点感兴趣的神色,路俊文马上凑过去,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真的?看不出啊,”周晨鸢先是瞠目一惊,继而一声冷笑,“看着又冷又酷,原来是个兔儿爷。”
“不是兔儿爷,是狐狸精。我调查过了,他还有个姐姐,就是经常跳‘狐狸精’的那个舞蹈演员,姐弟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都是要人命的大美人——”
“等等,”周晨鸢突然出声打断,“你刚刚说,他姐是跳舞的?”
“是啊,他姐叫盛艺,艺术的艺。”见周公子明显脸色一沉,路俊文忙问,“怎么了?”
“没什么,”周晨鸢细了细眼睛,眉宇间一股令人寒颤的阴郁气,“接着说。”
“我就想说,”路俊文夸张地舔舔嘴唇,吧嗒一声,笑容十分猥琐,“你要哪天真打算报复那个盛宁,不如把他们姐弟俩一起绑了,都交给我吧。”
“真恶心。”周公子从来不好男风,当即厌弃地瞪了对方一眼,“原来你好这口。”
“不好啊,咱们从小玩在一块儿,你还不了解我么,我的性取向绝对正常。”见表弟还是一脸厌弃,路俊文赶紧解释说,“不过偶尔也可以尝尝鲜嘛,何况长那么漂亮,男的女的还重要么?难道你就不想尝尝?”
“怎么尝?”周晨鸢没反应过来,随口问了一句。
这会儿周公子的正牌女孩同在一屋,路俊文以为他真不懂,于是又凑前附在他耳边,叽咕起来。
“我知道那种人是怎么干的,恶心。”显是一根直肠不打弯,周公子连称“恶心”,翻了好一会儿白眼才说,“这种事就别想了,人家可是‘检察之光’,是洸州政法系统里的大红人,而且如果你刚刚说的那些是真的,他就是蒋家的‘儿媳妇儿’,更动不得了。”
“表弟,这也太不像你了,你是怕那个盛宁,还是怕那个蒋三少啊?”到底是一起长大的表兄弟,路俊文最知道这位周公子一激即炸的脾性,暗自拱火一番,又阴阳怪气地叹了气,“唉,还是港人玩得花、吃得好,这么一个大美人,每晚都能想怎么干怎么干,羡慕死我了。”
“我也是。”一直闷头胡吃的胖子终于又出声了,猥琐一笑,满嘴鲜红的浆汁儿,跟茹了血似的。
“滚滚滚,羡慕什么?恶心死了!”仙侠剧里的男女主角看对了眼,开始又啃又咬了,更令周晨鸢觉得恶心。他赶紧切换了一个新闻频道,默了良久,也道不能就此咽下那口气,于是说,“那就让洪兆龙交个投名状吧,我先看看他的办事能力。”
“怎么交?”路俊文问。
“那个辅警,弄残他。”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恶毒?”那日开车冲卡的女孩叫陶可媛,既是城桥集团董事长陶晓民的千金,也是周公子的现任女友。一个娇娇小小、漂漂亮亮的大学女生,一直在厨房里为心上人准备晚餐,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地跑了出来,冲一屋子男人喊道,“人家都已经接受我们的道歉,说了不追究了!”
“不用你管!”气头上的周公子爆喝女友,“头发长见识短,我当时让你冲卡,你直接冲过去不就完了?”那日冲突之后,他当然也稍稍打听过这个盛宁,他对路俊文还有胖子说,“那个盛宁可是连纪检外讯都能扛过来的硬骨头,你威胁他、伤害他本人都是没用的,真要摧毁他就要让他怀疑自己一直坚守的信仰。迟早他会主动来找我,跪着求我放过他。”
后来路俊文和胖子都走了,只剩周晨鸢一个人还坐在厅里,静静观看法治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