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惜花苑一看,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离得老远才有一个家丁经过,忙叫住他道:“你等等,这里伺候的人呢?”
那家丁一脸惶恐,指指正房,小小声道:“三公子把人都遣走了,谁也不许靠近半步!一会儿我收拾完落叶,也要走了,姑娘你小心点吧。”
蒋月暗暗摇头。
这家伙脾气还真大啊!
她小心翼翼推门进去,屋子里一切如常,没什么异样,很安静。
外堂没人,隔着薄薄的金纱帐,蒋月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的陈年玺,驼背弯腰,很没有精神的样子。
“公子……”
陈年玺听出是她的声音,默默转身。
蒋月看见他的同时,猛地惊呼一声,险些掉了手里的药膏,她瞪大杏眸,不可置信:“天呐!”
陈年玺的左眼已经整个高高肿起,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红中带紫,看着有点慎人。
蒋月急匆匆跑到他的跟前,一股脑地把药扔下,双手托起他的脸,也不知是吓到了还是太着急了,竟脱口而出:“谁啊?谁把我的表哥揍成这样啊?没有王法了,下手也太狠了!”
他就这张脸还算不错,最大的优点!打残了怎么办,暴殄天物啊!
陈年玺听得一怔,又莫名想笑,咧嘴出声,被打破的伤口被撕扯得更开了。
他的左眼勉强眨巴,右眼却炯炯有神。
蒋月用手帕给他捂住口子:“哎呀,真是要命了!得先消毒,这么热的天,感染就麻烦了!”
便利店有碘伏也有酒精棉球,只是不方便拿出来。
蒋月故意用手遮了一下他的眼睛:“闭眼睛,你这样看着我,太惨了,我怕我哭出来!”
她不过含糊一说,陈年玺却听进了心里,乖乖闭眼。
蒋月拿碘伏棉签给他擦拭伤口,怕他疼还轻轻地呼了几下,一脸的血污,慢慢擦去:“伤口不能捂着,也不能沾水,药要一天上一遍,估计三五天就能长好了。”
血流得多,看着严重,其实还好,只是皮肉伤。
蒋月收拾了一桌子的血团棉花,轻轻叹息。
陈年玺只有一只眼睛看得清她的脸,她的眼神带着点无奈和怨气,似在心疼他。
“到底是谁把公子欺负成这样啊?”
“是我父王。”
他的嗓子有点哑,听着格外低沉。
“啊?”
蒋月后知后觉,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咬咬下唇:“王爷对公子这么严厉吗?”
陈年玺复又垂眸。
与其说是严厉,还不说是嫌弃。
蒋月见他没说话,故意岔开话题:“公子怎么把人都打发走了?好歹留个端茶倒水的。”
“不是有你在么?”
“……”蒋月闻言暗暗憋气。
亏她刚才还担心他,他却把她当烧火丫鬟使唤!没良心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