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萦倏然转身,“别放开她。”
“玉萦!是世子下的命令,你敢违抗?”
“世子跟兴国公府商量得很清楚,公府今日可以带走崔氏,但所有的陪嫁都得留在侯府,包括你。”
宝钏闻言,急火攻心,呆呆看着玉萦,竟没胆子说出半句反驳。
那一瞬间,惊愕、怀疑和震动充斥着她的脑子。
那个玉萦,那个灰头土脸的花房丫鬟,那个任她们摆布和算计的替孕工具,居然就这么成了赢家?
周妈妈死了,宝珠死了,夫人被赶出侯府,而她被留在了侯府,等待她的会是什么结局呢?
宝钏忽而头重脚轻,腿一软往旁边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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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泓晖堂的时候,玉萦让其中一个护卫松了手,又让映雪接手扶住崔夷初的另一边。
心如死灰的崔夷初阴恻恻道:“你怎么不敢扶我?这么怕我吗?”
“是啊,”玉萦不以为忤,笑吟吟道,“怕你晦气。”
“你这贱人,不过是靠色相迷了赵玄祐一时,凭你的出身,以为赵玄祐能扶你上位吗?”
玉萦从没奢望过能被赵玄祐宠爱多久。
甚至可以说,只要能扳倒崔夷初,哪怕今日就被赵玄祐厌弃,她也无所谓。
崔夷初的话根本伤不了她半分。
她们俩是血海深仇,到这份上,崔夷初还想着用言语刺伤她,她也只能掐紧崔夷初的死穴。
“你被赶出侯府,到底是因为我迷惑了世子,还是因为你是放浪形骸的残花败柳,我心里清楚,你心里清楚,靖远侯府和兴国公府的人更清楚。”
玉萦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映雪和护卫都能听到。
几道锐利的目光落到崔夷初身上,令她即刻闭嘴。
很快进了泓晖堂,玉萦还没进屋禀告,崔夷初那三位哥哥便从鱼贯而出,一路跑到院子里。
“夷初,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了?”崔在舟关切道。
崔在亭见护卫死死钳制住崔夷初,神情不悦:“夷初已经不是你们靖远侯府的人了,不得无礼,还不快松手!”
面对亲人的关心,崔夷初只觉得浑身被针扎似的难受。
兴国公和陶氏也从屋里出来,一见到崔夷初,陶氏立马落泪,快步跑到她跟前去,哭着道:“没事了,你跟赵玄祐和离了,往后就回家过日子吧。”
和离了?
崔夷初抬眼看向母亲,有些难以置信。
先前玉萦摆出那阵仗,她一直以为自已是被休了,居然是和离吗?
她不得不怀疑起玉萦的话来。
“刚才那贱人说你们给赵玄祐下跪了,她是不是故意编话来骗我?”
陶氏没想到崔夷初知道了这个,想到今日所受的屈辱,她怎么可能再说一遍,只能怨毒地看向玉萦。
赵玄祐扶着叶老太君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恰巧听到了崔夷初的话。
他目光嫌恶,言语寡淡:“她在问话,为何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