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下,柳舜卿彻底迷糊了。你想当皇帝,实际上也当了,得位也算名正言顺,如今却又不让人叫……
“那草民该如何称呼您?”
“什么都别叫!”韩少成怒道,“你一个叛徒、罪臣之子,有什么资格叫我皇上?你们柳家认可的皇帝,如今还住在京城里,你要叫就叫他去,少来烦我!”
柳舜卿抿了抿嘴唇,只好默默忍耐不再出声。
他倒是很想叫京城里那位呢,问题是你肯放我回去么?自古都说天威难测,大概就是遇到了这种蛮不讲理的情况罢。
顿了顿,韩少成叫人进来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杯盘碗碟,又在屋里掌起烛火。柳舜卿这才意识到,一番纠缠,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等伺候的下人退出去,韩少成冲柳舜卿扬了扬下巴:“过来,替我更衣。”
“……什么?”柳舜卿以为自己听错了。
“听不懂么?我叫你过来替我更衣。今晚我要歇在这儿,懂了么?”
柳舜卿震惊抬眼,以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盯着韩少成,身体仍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韩少成起身走过来,一把将人拉进怀里,狠狠箍住面前细窄的腰身,冷声道:“你装什么装?那晚在客栈,是谁亲口说过,心悦我,愿意委身于我?”
柳舜卿抬手去推面前的胸膛,力气太小,没能推开。
他偏头看向房间空着的一侧,声音也跟着冷了下去:“您大概弄错了。我是说过这话没错,但这话,是对我国子监的同窗学友裴少成公子说的,并不是对您说的。”
“事到如今,你休想抵赖!你以为偷换概念,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偷换概念的是你不是我!请问您是姓裴么?是裴宁将军亲生的长公子么?是一心向学,想要参加科举、报效当今皇上的国子监监生么?”
韩少成勃然大怒,一把推开柳舜卿:“滚!一个男宠而已,你当我很稀罕?”
“不敢。所以,既然不稀罕,您又何必?”柳舜卿本该忍气吞声,趁机躲过这场尴尬。可是,被人当作男宠的耻辱,让他实难咽下这口气。
韩少成笑得冷淡而邪恶:“你忘了么?我说过,我要让柳君泽断子绝孙,还要让他受到最大的羞辱。所以,他的独生儿子,注定只能做我的男宠!这理由还不够充分么?”
柳舜卿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他心里清楚,韩少成没在开玩笑,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也一定会这么去做。不激怒对方,才是最明智最合理的选择。
所以,他重新变得低眉顺眼,恭声道:“这种事,讲究两情相悦,你情我愿,以您如今尊贵无比的身份,定然不愿强人所难吧?”
韩少成眯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勾唇冷笑:“我强人所难?真是笑话!凭你,也配跟我谈两情相悦?你不过是个男宠,是男宠就该有男宠的自觉。今儿我没什么兴致跟你纠缠,下回,你最好自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