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遇到了小滿。」
「可是那種痛苦沒有減少,是嗎?」鄭梓瑤說。
「沒錯。我和小滿在一起,她也不快樂,如今和妳一起,妳也難過。」他說:「其實我只是想忘記以前的傷痛,重新開始而已。」
「傷痛?」
「是啊,小滿啊,已經不在了。」他說。「她在家中自殺了,據說是為了我。她的家人至今仍然憎恨我。」
「我想,找一個像小滿的人,重新開始,以往和小滿一起的時候,所做的事,我都照做了,例如看,沒有她演的舞台劇--」
「終於我遇到了妳,鄭梓瑤,妳是跟小滿相當相似的人,不論是外表,性格,也相當相似。」
「後來我發現,那根本於事無補,小滿就是小滿,妳就是妳,妳不能代替小滿。於是我看到照片之後,突然覺得,妳還是跟歐陽皓一起好了,於是我把心一橫趕妳走,讓妳恨我。」
「但是,妳竟然回來了,妳故意想我生氣,故意的想我注意妳。故意的不按我的規則做事,還故意以妳身體的傷痛,向我證明妳是有多重視我。」
承若海說:「黃先生向我提及過,一定要妳參加表演,如果不是,他就將我上次弄錯文件的事告訴上頭,當時是我自私,我就沒有將妳的有腳傷這事實告訴他。如果妳因此不能再跳舞,不能演舞台劇的話,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我不可以再欠妳更多的了。」他由衷的說。「梓瑤,這次我不會再丟下妳。」尹雪歆回想起他和她之間發生的事,心如刀割。她說:「承若海,你說得對,我還是離開吧。」然後轉身就走。她不忍看見她身後那兩人相依的畫面。
那一刻,對她來說,他們之間的回憶如若利刃一樣,刺進她心坎,令她感到痛苦。
輪子轉動的聲音,聽起來也很難受。
一名護士走向他們身邊說:「兩位,入院手續已經完成了,已經安排好床位,兩位請到這邊來。」承若海推著鄭梓瑤走,每走一步都似是邁向人生的另一個階段似的。護士說:「到了,這兒就是妳的位置。」不一會,鄭梓瑤換上了病人服,待在病床上時,承若海住在她身旁。他說。「梓瑤,妳不會覺得孤獨的,我每天會來探望妳,直到妳出院的日子,我也會來接妳。」
鄭梓瑤心情低落,但是她朝他輕輕笑了。「海,我感覺到你的心意。我知道你是真心真意的待我好。」鄭梓瑤說:「事到如今,我的腳傷的事,不可以再暪下去了,請你通知我的母親吧。」承若海說:「我知道了。」然後鄭梓瑤把母親的電話號碼告訴了他。
病房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承若海打開了門。
「女兒,妳怎麼搞成這樣?」鄭梓瑤母親趕來醫院,走到病床前,一下子就問著。
「媽。」鄭梓瑤說,「妳就別擔心嘛。我還好好的。」
「我早就叫妳不要去學什麼跳舞!」母親說,「妳看看現在弄成這樣!」
「媽,就算是這樣,我也沒有後悔。」鄭梓瑤說。「這是我自己選擇的。就算以後都走不到路,我也不會埋怨了。」
「梓瑤,妳別說這種話,妳一定會好起來的。」承若海說,「伯母妳也不要太擔心,醫生說會有康復的機會的。」
「她始終是我女兒,會擔心也是正常。」母親說:「她喜歡的事,我也不阻止她,只是,我想她健健康康--」她說:「我不想看到她在這樣的地方,出入要坐輪椅,我想她像以前那麼樣健步如飛,我只是有一點難以接受--」母親的眼淚慢慢的淌落,趺在她帶來給鄭梓瑤的清水中。
「妳不要哭。」鄭梓瑤說:「一定可以像以前那麼樣的,媽。我接受治療就可以了吧,我以後都不會再任性了。不跳舞就不跳舞啊,不演劇就不演劇,重要的是,我仍可以活著,我的人生就有無限的可能性了啊!」
「我知道,妳是很堅強的人。」母親哽咽著說。「不論發生什麼事,我是應該支持妳的。如今,妳親愛的人都在身邊,其實妳的幸福總是在妳的身邊了。」
--妳知道自己的幸福在哪裡嗎?
--我的幸福大概在我身邊吧。
「我知道的,媽。」鄭梓瑤說。「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幸福總是包圍著我,就算是有不幸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都只是突顯我的幸福而已。」
母親抹乾了眼淚說:「妳找到喜歡的人,母親也相信他了。」母親轉而對承若海說:「即使她腳受傷,不可再走路,你也留在她身邊,我就知道我的女兒沒有看錯人了。」
「謝謝妳。」承若海說:「醫療費用方面,妳不用擔心,我可以負擔一部分的費用。」母親說:「謝謝你的心意,但是我相信我們可以負擔到的。」
這個時候,病房的大門再次打開了。
鄭梓瑤一看見來者,驚喜得掩住了嘴巴。
「爸!」
鄭梓瑤父親走進來,默默地帶上門。
父親是珠寶商人,他穿著西裝,挽著公事包,急步的走進來,消息是母親告訴他的,一收到消息,就立即趕回來,與他們見面。
工作關係,父親與她們母女什少聯絡,父親走到病床旁邊,看了看她,只是問了一句:「怎麼弄成這樣?」鄭梓瑤說:「我表演跳舞後,弄傷了腿,醫生說,我的左腿因為舊患復發,加上新傷,恐怕不可以走路了。」
父親儼然。
「不過你放心,可能有一天可以再走路的。」她再補充說。
「現在也不能做什麼的,我不會責怪妳,只是下次不要再做令我擔心的事了,女兒。」父親又再問:「這位先生是誰?」鄭梓瑤說:「爸,這位是承若海,是我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