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锴眼里划过一丝惊惶,他回过头来,脸上尽是不敢置信,可还不等他质问,对方已经不容置喙地冷声下达了命令:
“给我把他关到房间里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放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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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清晨的露水,家里负责早饭的佣人已经行走在小南楼上下了。其中一个,大概叁十来岁,轻手轻脚地走到二楼露台,打算照例给太太养的金丝雀喂食。
远远地,看见那高悬在半空中的笼子敞开着门,她脚步一滞,随后一路小跑,走近去看——
笼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为打开了,鸟儿早已不见踪影。
她转身就要去找家里管事的秋姨,才到走廊,就听到主卧的方向传来重重一道摔门声,然后是先生慌乱奔走下楼的背影。
白霍刚醒就发现孟娴不见了。
因为昨天是她生日,也发生了程锴那件事,怕她应激,他没给她用链子。结果一睁眼,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
他登时便抑制不住的慌乱起来,在偌大的卧室找了一通。
浴室没有,衣帽间没有,露台没有,到处都没有。
“孟娴——”白霍每打开一扇门,就要喊一声妻子的名字,他盼望着会在某一声呼唤中换来对方的回应,哪怕是冷淡的一句,可是没有。
怎么也找不到,他一颗心快要提到嗓子眼里,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秋姨看他一通疯找,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转身吩咐其他人也去找,自己行至白霍身前,“先生……”
白霍身上还穿着睡衣,本就有些形容枯槁的脸上隐隐透出急切,“太太人呢,你们有没有看见她?”
秋姨一愣,“我们一直在一楼,没见太太下来过。”
最后一丝希冀彻底破碎,白霍脸上罕见地露出几分茫然,忽然,他又像是想起什么,转身快步就往楼上去。余下秋姨她们,仿佛预感到出事了,各个都一脸讳莫如深,大气都不敢出——白霍此刻简直像一头处在暴怒边缘、一点就着的发狂狮子,往日运筹帷幄的沉稳也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霍几乎是踢开书房门的,他有目的地直奔其中一个柜子里翻找起来,须臾,他猛地停下了动作——
不见了,孟娴的护照,身份证,还有其他一些重要的证件,全都被偷走了。
白霍脸色苍白,眼底隐隐酝酿出狂风暴雨的阴沉,他咬紧牙关,放在桌上的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到微微颤抖。
她竟敢逃,她怎么敢?!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白霍冷着脸慢慢转身——
一个还算眼熟的佣人,他曾见过她给孟娴的宠物鸟喂水。
来人颤颤巍巍,把手里提着的笼子举起给白霍看,“先、先生,太太的金丝雀也不见了,明明昨天晚上还在的……”
那笼子是人为敞开的,除了孟娴和这个喂鸟的佣人,不会再有第叁个人敢自作主张打开。
这只野生的金丝雀,被她亲手放了。
不受圈养的鸟儿终于丰满了羽翼,离开牢笼,重获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