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余晖仍存的天空,几乎在顷刻之间便阴沉了下来,乌云密布,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整个世界。
起初,只是几滴雨点零零散散地飘落下来。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雨滴逐渐密集,不一会儿功夫,雨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急速坠落,形成一道道水帘。
雨点飞溅,跳入门扉,点在地上,身上,脸上。
又是下雨。
我觉得眼前有些发黑,撑在门上的手一个脱力,险些直接扑倒在门口的地面上。
不过好在公输忌眼疾手快,及时从后方抱住了我。
他似乎在说话,但是我的耳疾似乎又犯了,整个世界吵得厉害。
我拼了命的反手抓住公输忌,我一遍遍的问他:
“是不是下雨了?”
“是不是上天在昭示我们不能去昆仑?”
“这么大的雨,火车会停运对吧?”
“我们要错过朝圣的路了,我们错过了”
对。
朝圣。
火车上原本那些年轻人是这么同我们说的,朝圣。
他们坚信昆仑上有仙人居住,那个万年冰雪不化的地方,能够洗清所有的罪恶。
所以,所有去往昆仑的人,都将那一条路称为‘朝圣’。
而现在,外面大雨倾盆,我们很可能去不了昆仑了。
我害怕的要命,我又想起那一夜的雨,我又想起雨落狂流之夜里滔天的悔意。
可公输忌,又一次接住了我。
他似乎陪了我大半夜,一直到后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一遍遍的说话,将我喊醒。
我听清了,他说的是:
“雨停了,不会影响我们。”
我站起身推开摇摇欲坠的小窗查看外面,果然,雨后初新,万籁俱静。
没有大雨,没有阻碍。
雨过,原来是会天晴的。
如果不是隔壁房间忍无可忍的‘到底睡不睡觉,SB吧你们!’,一切都很美好。
不,隔壁房间的骂声也很美好。
起码验证了我还活着。
我吸了吸鼻子,小声道:
“公输忌?”
公输忌也同样小声的回答了我: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