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伊第二天还是发烧了,这次病情缠绵很久,直到8月奚政的剧杀青了,才渐渐好转。只是病好了之后,她整个人变得没有生气,还常常从梦魇中惊醒。
奚政陪她去看了心理医生,跟孙冉商量,“我想联系她的父母,医生说有家人的陪伴,兴许她能好的快一些。”
孙冉摇头,“她现在这样,她父母是罪魁祸首。伊伊只有5岁,他们就把她丢进寄宿学校,她性子柔弱,那些坏孩子觉得她好欺负,家长不闻不问,老师也包庇,怕传出去影响学校声誉,她妈妈跟她说考第一名就会来看她,她考了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一,甚至全市第一,他们都没来…大概失望攒多了,她就没那么想见他们了…”
奚政想起那天在车库里,惟伊云淡风轻地跟他说起往事,更加心疼她了。
“我会帮她好起来的。”他跟孙冉说。
他让舒歌推掉了后面的行程,办好相关手续,带上惟伊开始旅行。
海明威笔下高大雄伟,令人炫目的乞力马扎罗山,远离俗世,冰清玉洁。
壮丽深邃的赤道雪峰下,是燃烧着原始生命力的恢宏广袤的非洲大草原。
每年夏季,草原动物长途跋涉3000公里,从坦桑尼亚的塞伦盖蒂迁徙到肯尼亚的马赛马拉,角马,斑马,羚羊等达到数百万头之多。这场声势浩大,波澜壮阔的大迁徙途中,它们会遭遇狮子的陆地狙击,鳄鱼的水中埋伏,能到达目的地的,只有半数幸运者,其中有两成是旅途中诞生的新生命。
9月,他们去了南非的好望角,探险家迪亚士穿过风暴发现了好望角——大西洋与印度洋的分界。危岩峭壁,惊涛拍岸,鸥鸟的鸣叫,海腥的空气,阳光下的好望角如同一个金色的理想世界。
惟伊给孙冉寄了明信片。
晚上,一起看银河,耳边是海浪的低声吟唱,惟伊趴在奚政身上,静静享受这星辰大海如画如诗般的浩瀚与辽阔。
“奚政…”
“嗯?”
惟伊的指尖,抚过他高耸的眉骨,硬挺的鼻子,刚毅的下巴,比起初见时,他黝黑了许多,清瘦了许多,“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傻瓜。”奚政笑着,将散落的头发拂到她耳后,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耳垂。自那件事后,惟伊变得很敏感,稍微亲密一点就会应激,奚政只能通过拉拉小手,摸摸头顶,捏捏耳垂诸如此类的小动作来表达爱意,同住一个房间里,每天都饱受煎熬。
惟伊揽住奚政的脖颈,颤巍巍地贴上他的嘴唇,还尝试着用舌尖扫了一下。奚政哭笑不得,这是惟伊第一次主动跟他亲热,但是她的吻技实在太烂,真的有必要好好调教。
他托着惟伊的后脑,反客为主,辗转缱绻。怕她应激,起初小心翼翼,浅尝辄止…渐渐地加强攻势…
室内渐渐升温,惟伊白皙的肌肤渡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灵光乍现中,她仿佛看到深海里的一叶扁舟,孤立无援,随波摇曳。起风了,海浪越来越大,越来越高,漫天的汹涌的海浪呼啸着冲向扁舟,飞溅起无数浪花和泡沫。
小舟在惊涛骇浪里忽隐忽现,不时地震颤,剧烈地颠簸,最终,被巨浪击成无数碎片,幽深的海水将浪花,泡沫,碎片,这一切的一切全部沉没。
“奚政~”惟伊双眸雾气迷蒙,压抑地唤他的名字,喉间溢出难耐的破碎声,好像一只刚满月的小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