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帝吐出一口气,手中的长剑猛地斩出一道惊虹,无论是冲锋的士兵、矗立原地的大纛亦或是远处的弩车、火炮,悉数解体。
高台之下,唯有杨白一人站立,冲在最前的士兵被斩成两截,末尾的士兵被震得五脏六腑碎裂,七窍流血,大纛的旗杆砰的一声断开,弩车与火炮的身上充满列哼。
刘骥踉跄了几步,高台上的李贾与陈瑞同雕塑般杵在原地不动,晋帝消失不见,转过身来,只见得身后跟随他一起冲锋的士兵们全部倒地不起,大纛纷纷跌落在地。
“啊!”
刘骥只吼出一声便止住了声音,晋帝一手持剑,一手扼住刘骥的喉咙,将其高举而起,扔下长剑,刘骥两只手死死扣住晋帝的手腕,想要挣脱开来,却是无用功。
“你这么做,可曾想过你的母亲。”
“母……母亲这些年来身体一直抱恙,你可曾去看过她!打东临时候,三弟重伤,你可曾慰问过!你关心的永远只有你自己!西祈的百姓饿得没饭吃的时候,易子而食的时候,你可曾想过这一切是因为你!”
刘骥在快被掐得无法呼吸时,晋帝随手一撇,将其扔到了一旁。
“记住,你是大晋的太子,无论做什么,都应该先从国家的利益出发。”
晋帝一脸怜悯地看着刘骥,不禁摇头冷笑起来。
刘骥转过头去,只见尸群中,刘磐脸上依旧是一幅冲锋时怒吼的神色,只是双眼失了神地凝视着前方,巧地与刘骥对视在了一起。
“你要弑君、弑父,朕也不追究你了,只是这些年来对你的栽培,当是……唉……”
随着晋帝长剑一挥,刘骥身首分离。
“现在就剩下你和我了,杨白先生。”
同当年一般,场上只剩下了杨白与晋帝,只是那时杨白还未位极人臣,而晋帝还不是晋帝。
“直至现在,我还记得当年的事情,那一场战,我们……我死了太多的兄弟了,而你,让我认清了你。”
“你说琦山?那一次,确实是死伤惨重,如若真追究起来,朕作为指挥官,确实有责任在身。”
“哼,刘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有责任在身?如若不是你一意孤行,要深入敌军阵地,想要一举歼灭北希,就不会中了敌军的圈套,要我们三十万大军去反包围,从北希八十万的包围圈里冲出去。”
杨白不禁冷哼一声,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咆哮声中夹杂着悲愤与泪水。
“就算追究责任,也没有人敢追究你啊!太子殿下!当时的你手握全国兵马,整个朝廷上下的文官、武官无一不是你的人,就算先帝,也不敢对你有任何过问,就连御史言官上书,也不敢在奏章中提及你。”
“先帝……那个废物又能说些什么?”
“废物……哈哈哈哈哈哈!”
一听到晋帝也说起前朝皇帝,杨白不禁失声捧腹大笑。
“所以这就是你为了能早日登上皇位,将自己的父亲亲手杀死的原因吗!”
对于杨白的质问,晋帝不做解释。
“刘振!你这个暴君不配坐在龙椅上!你不配当晋国子民、不配当天下人的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