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宫门口得了赏赐之后,跪谢主子便匆匆离开。
大雪纷飞的京城,银镯素裹,傅凤麟为了这一趟差事,已经一年多没回家了。
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见到老婆孩子,他心里十分高兴。
然而,当他赶回上津的时候,华灯初上,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黄包车都害怕了这样的天气,也都没有出来,由于他的这次的任务比较重,所以行踪不便透露,家里人也不知道他今天回来,于是,傅凤麟只好徒步从火车站走回来家。
万幸,不是很远,走了一个小时,总算是到了。
家门口,一只小箱子放在那里,红红的被埋在了雪地里,若不是露出了一角,他差点儿就错过了。
想着自家在上津的地位,大年底的有人送礼也不足为奇,这只红箱子或许就是哪家送礼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敲门进去,而是偷偷地放在了门口。
他走上前,从雪堆里报出这个箱子,还挺沉的。
好奇心让他决定先打开看看是什么,然而,当他打开箱子的一瞬间,他愣了。
箱子里,居然是一个刚出生不就的婴儿。
傅凤麟吓坏了,孩子不哭不闹的睡着,手里缠着一只怀表,旁边还有一封信。
而此时,不远处有马车回来,傅凤麟认出那是管家,那车里的一定就是妻子。
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竟然将孩子抱起来,然后将木箱子提到了旁边的雪堆里,如此,当马车停下来之后,车上车下的人看见的,就是自家老爷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傅太太当时没说什么,将傅凤麟请进屋,二人独处时,傅凤麟便把自己见到这个孩子的过程说了一遍,然后还把怀表和那封信交给她去看。
原来,婴儿刚满月,这只怀表是婴儿的满月礼,而信件上写的则只有草草的几个字,“救活他,必有重谢。”
傅太太觉得事有蹊跷,主张把这个孩子交给行动处处理,但傅凤麟却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若是穷人家的孩子,不可能有这么贵重的满月礼,而且,婴儿身体健康,白白净净,襁褓也是金丝绣缎,这可不是一般富裕的家庭,而是大富大贵之家才有的,
傅凤麟认为,这是有人故意的,并非没有目的的随便一扔,如此,他们如果把孩子交给行动处,那么会带来什么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当时朝廷局势紧张,人心惶惶,可不能多生事端。
于是,夫妻俩商量了一下,决定。。。。。。
丈夫离开家一年,在外有了一个女人,生下一个孩子,孩子的生母难产而死,婴儿跟着父亲回了家,认祖归宗。
如此,这孩子就取名傅承安,乘天地之正气,愿国泰民安。
之后傅太太便把这个孩子留下自己照顾,而他的亲儿子傅连曦也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疼爱有加,他始终都认为这就是父亲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血浓于水,从小他对这个弟弟有求必应,是因为他们都是傅家的人,是他唯一的亲兄弟,而他也处处提防这个弟弟,因为傅家的财产他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万幸,这个弟弟志不在商业,对家族企业也不关心,这也间接促使兄弟来的感情更好。
傅连曦的宗旨,你不抢我的东西,我也会更加补偿你。
。。。。。。
傅太太把怀表交给傅承安,说道:“那时候,在这个台阶上我第一次看见你,如今还是在这里,你都已经二十四岁了,时间过得很快,我也不能陪你们太久。”
傅承安顿时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眼泪立刻留下来,“妈,你别吓我,妈,你别不要我,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妈,你把我养大,我不。。。。。。”
傅太太无力的摇了摇头,“承安啊,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这些天我总是做噩梦,喘不上气来,其实我心里都明白,我的父亲就是死于这种病证,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也怕我有一天会这样,所以,这些天我也在想这件事,好在今天来了。”
“妈。。。。。。现在医学不比从前,我带你去京城,去找杜宇,杜家是医学世家,他们家总会有办法的。”
傅太太依旧摇头,“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这是我的家,我得守着它。”
“妈,你别想太多了,你跟我回京城,案子我已经查清楚了,那件事跟傅家没有关系,虽然事实上触犯了新历法规,但我们也是被陷害的,所受牵连不多,这房子解封指日可待,您跟我走,大哥那边也在康复中,咱们一家人就在京城等着,等着朝廷下令咱们再回家。”
傅太太淡淡一笑,“没必要这么麻烦,连曦在京城,有你和成君照顾着,我放心,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这世道安静不了多久的,乱世之中亲情抵不过一两黄金,你们兄弟俩一定要互相扶持,无论多么艰难,也绝对不能互生嫌隙,连曦的精明都在于商业,他最大的缺点就是生性多疑,你要多多提点他,傅家到了我们这一代已经三代了,我不求你们能在这乱世中守住这份家业,但我希望有一天,这份家业能有一个发挥作用的地方,承安,不必执着身外之物,你懂吗?”
傅承安明白傅太太的意思,傅连曦性格偏执,从不认输,倘若真有一天,这世道变了,这份家业他们保不住的时候,傅连曦一定会拼死相搏,而他则负责保护傅连曦,保护家人。
“妈,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新历主张人人平等,大家都是自己的主人,只要不触犯律法,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傅太太看穿一切的眼神让他略显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