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怪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伯茶看着墨笔的那一撇,眨巴眨巴眼睛:“撇……解字?”
“师父?”江千念默默抹去眼泪,“斐兄此举何意?”
“无事,只心里头觉得把他们放在一块妥当。”
不过还是抚手把那一撇擦了去。
斐守岁看着站在三批人马中的阿珍,独独她,哪边都有关系。无论曾是阮老夫人丫鬟,北棠的陪嫁,还是如今收养在兰家婆子身旁。
每一处都少不了她。
“阿珍与北棠一同背阮家老夫人离开……”斐守岁念出了声,“难道让阿珍跟了北棠是因为察觉出了危险?”
谢义山俯身:“什么危险?”
老妖怪指着阿珍。
“看这些线索,这阮老夫人或许是发觉不对,为庇护年纪尚小的阿珍姑娘,才让阿珍跟了有势有力的北棠。其后,贴身丫鬟一块遣散太引人注目,不得已托人把阿兰嫁去别镇。本以为周密了计划,能逃过一劫,却还是下落不明。”
“如若事实真如此,这阮二姑娘可是狠手。”
斐守岁听罢,驳道:“依我看,阮二姑娘算不得狠手。真正心狠手辣落下两条人命的人,如何八年了还捞不到一点名分?”
“除却阮家姑娘,那又会是谁在从中作梗……”谢义山摸着下巴,“莫不是薛谭?”
江千念丢下情绪,开口讨论:“薛谭一个外男的手伸不到别家后院,况且他婚约在身,本该避嫌。”
话语间。
屋外渐渐泛白。
一夜雨落,天上一丝棉云都没有。
初升的金光穿梭竹林,飒飒的风,深秋初冬的交汇,檐廊结下一串霜花。
正当日升时,众人沉默思索,小屋门外来了个丫鬟。
丫鬟脚步轻巧,敲屋门四下,声音娇软可人,道的是:“道长,老夫人请您去前厅吃茶商议。”
屋子内。
三人同时朝外屋木门看,传音唤出一人:“是薛老夫人!”
谢义山顿开茅塞,拉住江千念的手,脸上干着急,传音道:“为什么我没想到她,既与两家交好,又能常常出入后宅之人非她莫属!”
外头没等到谢义山回应的丫鬟,过了会儿又敲门。
“道长?”
江幸胳膊肘捅了下伯茶。
伯茶收了激动,缩缩脖颈,轻咳几声,拿起一旁茶盏抿了嘴,装成饮水不便开口:“我听到了,有劳姑娘。烦请姑娘回去告诉老夫人,快快在少夫人院里扫出一块空地,为做法事。”
“是。”
丫鬟在外尊着礼数福了福。
看着明瓦窗里小小身影要往东厢房而去,江幸立马朝伯茶使眼色。
伯茶会意,喊住了丫鬟:“姑娘先回去吧,我们早早起了,不必挨个去叫。日早风寒可别冻着,宅子本就高,容易汇怨难散。”
大概是后头的话起了作用,小丫鬟的语气有些惊喜,连连道谢,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人这才宽了心。
谢义山笑道:“还好开了法阵,外头听不着里面说话。”
“那就好。”
“她来得巧,解了我们的惑。”
江千念收好佩剑,“老夫人一大清早就要找你去吃茶,只怕北棠娘子出了什么事。”
“江幸,你同我收拾收拾,走吧!”谢义山起身,不忘嘱咐斐守岁,“斐兄等小娃娃醒来提醒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