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因为阿彰身上带着阴世天地的本源,又有着“河”的烙印,跟“河”显然有着不浅的缘法同牵扯,再是凶戾狂暴,“河”也不会嗜主。
但这不代表“河”不会影响乃至伤害到孟彰。
当一份力量凶戾狂暴到了极致,首先摧毁的,未必外物,而是它自己,以及它周遭的一切。
而孟彰……
他也才刚刚突破筑基晋入养神境界,还在炼气入神的阶段,只这一点浅薄修为,如果“河”真的暴动,他能抵得住这份力量的侵蚀吗?
可莫要忘了,孟彰他现在还只有一道魂体,连神体都没有。
“不行!”郁垒也不按着白无常谢必安的肩膀了,祂双手用力,将白无常谢必安带着从坐席处站起,就要牵引着祂往孟彰那边去,“我们得去盯着阿彰些,真要是祂身上的力量失控,我们可以帮帮他……”
白无常谢必安直接被郁垒提起,不过堪堪站稳脚跟,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到郁垒有些慌乱的话。
“不对,只我们这几个,怕是顶不上多少用处,还得再找人。”
“对!得再找人!”
“各位阎君大兄乃至阴天子长兄,都该要叫上……”
好家伙,真要是叫郁垒因着这个乌龙惊动了那些兄长,让阴神正位的大势凭空再生出虚空波折,祂们怕不是都要被诸位兄长给“惦记”上了。
“且慢!”
白无常谢必安急急立定身形,同时反手拉住了郁垒,定睛凝望着郁垒的眼,直直望入到郁垒的眼底深处。
“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严重,你且稳定心神,莫要失了方寸才是。”
郁垒还在震颤的瞳孔一时定住。
“情况不是我想的那样严重?”祂怔怔问。
“当然。”白无常谢必安重重回答,祂面上惯常挂着的柔和笑意此时已经消隐无迹,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至极的郑重。
“你要相信我们。情况真要是有那么严重,这会儿出现在你面前的,就不只是我们四个了。”白无常谢必安说道。
可是不等郁垒再开口说些什么,白无常谢必安自己就先否定了。
“不,不对,你甚至不会在这里看到我们,我们该都在阿彰那里才是!”
郁垒的眼珠终于又动了动。
祂放开了白无常谢必安
,往后退了两步,低头去整理自己的衣袖,也整理祂自己的表情。
“你说得对。倘若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都不该还在这里……”
白无常谢必安舒了口气,偏头对上旁边黑无常范无咎询问的眼神。
白无常谢必安笑着摇了摇头,无声安抚住黑无常范无咎。
黑无常范无咎看了看不远处的郁垒,也很有些无奈。
郁垒是关心则乱,且祂也是祂们的手足兄弟,祂不至于为着这点小事就对这位兄长生出了什么怨气。或者说,确实会有些恼怒,但祂也真不会怪祂。
马面眼睛眨了眨,隐去眼底的笑意,但也在这个时候,祂感觉到了自袖摆处传来的一点力道。
往侧旁看了一眼,马面也有些无奈了。
牛头又是憨憨笑着,更用了一点力道去拉扯马面的袖角。
马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怕了你了……
“都坐下来再好好说话吧,站在那里算是个什么事儿?!”
叫马面这话一点,郁垒、白无常谢必安和黑无常范无咎都定了定心神,齐齐笑开。
“确是如此。”
“都坐吧,我们坐下来好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