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步子,沈故渊看着她道:“要么,你告诉我我的前世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么,你给我让开。”
“不行!”郑嬷嬷坚决地说着,步子却还是被他逼得节节后退,忍不住左右找寻帮手:“苏铭,苏铭!”
“别叫了。”沈故渊道:“他先一步回月宫了。”
这个死小子!郑嬷嬷气不打一处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主子越过自己,往主屋的方向走。
苏铭竟然敢提前回月宫?主子都还没动身,他疯了么?郑嬷嬷叹了口气,咬牙想了想,转头就往静亲王府跑。
沈故渊回了主屋布下结界,祭出红线,开始施法打开通往月宫的门。
上一次他施法很慢,再加上任务未完,所以辛苦了几个时辰也依旧没能回去。但今日倒是顺畅,一个时辰不到。门便开了。
泛着白光的大门打开,那头就有调笑的声音传过来:“还说是什么不畏天不怕命数的神仙,这不,还不是屈服于天规,老老实实地做完该做的事情才回来?”
沈故渊勾唇,嘲讽之意溢满眼角眉梢,最后看了一眼身后,抬脚便跨了进去。
仁善王府的景物在眼前消失殆尽,白光过后,四处都是仙花神草。
沈故渊一身红袍骤然飞得极为宽大,白发也生了三丈长,拖曳在地上,跟着他的步子,缓缓往白玉阶上蜿蜒。
“恭喜月神历劫归来。”月宫的小仙站在门口笑眯眯地迎着他。
一眼没看,沈故渊径直往里头走。
方才开门时候那个调笑的声音跟了上来,戏谑地道:“太惨了,我等在天上看着都替您着急,那姑娘多痴情啊,您竟然当真舍得。”
“闭嘴。”扫了四周一眼,沈故渊道:“我劫数已完,还不把这周围的门都打开?”
先前就说过的,他劫数历完回来,便是名正言顺的月老,这月宫里的每一处门,都得对他敞开。
包括藏着水月镜的那间屋子的门。
……
池鱼安安静静地拜了堂,坐在洞房里,等着夜晚的到来。
沈知白很体贴,怕她饿着,在房里备了很多吃食,只是,她一点胃口也没有,看着眼前这一片红色,只觉得想睡觉。
幸好,沈知白也没让她等太久,半下午的时候,便进了洞房,与她行礼。
“忙完了?”池鱼低声问他。
沈知白笑道:“外头一堆宾客,想灌醉我的可不少。我假装醉酒,就先溜来了你这里。”
“你倒是聪明。”池鱼夸了他一句,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气氛有点尴尬,喜娘连忙让他们揭盖头、结发、喝交杯酒,结过衣角之后,喜娘们都退了下去,沈知白侧头,看了微笑着的池鱼一眼。
“你在笑什么?”
“嗯?”池鱼挑眉:“新娘子应该笑啊,喜娘说的。”
摇摇头,沈知白道:“新娘子要哭嫁才显得孝顺。”
“可我没父母了。”
“那也得哭。”沈知白伸手,很是霸道地将她的脑袋按在他的肩膀上:“赶紧的,若是哭不出来,就是不孝了。”
池鱼怔愣了一会儿,低笑道:“小侯爷为我,真是操碎了心。”
“可不是么?”沈知白叹了口气:“所以啊,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让我省省心也好。”
伸手抓着他的衣襟,池鱼无奈地道:“您且当我是在哭吧,我现在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
“那就靠一会儿。”沈知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日也该累坏了。”
心里一酸。池鱼将头埋得更紧。
在雪地里赶路的人是不怕严寒的,最怕的反而是火堆,一旦停下来取暖,就再也走不动路了。
沈知白就是这么一个温暖的火堆,她鼓起的勇气在他这里化为了虚有,只想坐下来伸出满是冻伤的手,向他要两分暖意。
她在轿子上就已经想通了,沈知白对她有情有义,她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回报他,什么都不用想,只要他开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