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凌霄拦住他掏手帕,“不想让他们看见我哭。……我过得倒是不难,就是如履薄冰罢了。”
袁生也就不说话了,安静陪她坐着,间或与她喝几杯。
天色渐晚,松岳往前来,凌霄也扶着桌子站起身,趁最后一点时间与他说,“这首诗,别往出传,可以吗?”
袁仲良立刻承诺:“自当守密!”
凌霄一笑,由迎上来的万年春扶着回小院了。
袁仲良无意识地跟着她的背影,追到了院门处,松岳瞪他一眼,狠狠关上了门。
“格格!侧福晋!!”松岳当着个个恍惚的侍卫们的面儿,给凌霄跪下了,“您再这样,我们就真告诉王爷了!”
凌霄被吓得酒都快醒了,讶异道:“你还没告诉王爷??”
你不告诉四爷,我不是白来一趟吗!!
松岳:“……”
侍卫们:“……”
凌霄环顾一圈说起来也混得很熟的侍卫们,情不自禁笑起来,越想越高兴,乐不可支。
她重重拍一把松岳的肩膀:“你真没告诉王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行,好样的,有赏!”
松岳:“……”
松岳看她不像说笑,整个人又懵了。他带着这样的迷惑,亲自连夜奔了江宁织造署。
雍亲王已经歇下,然而这个点凌霄侧福晋身边的松岳紧急求见,苏培盛是一秒也不敢耽搁的,小跑着进去通禀。
四爷披着衣服就出来了,劈头就问,“格格出什么事了?!”
松岳愣是给问懵了:“格格……无事,平安得很。”
四爷这才松了口气,往椅上坐了,苏培盛连忙上前为他穿好趿拉的鞋子。
松岳张张嘴,更不知如何开口了,我是不是被格格忽悠了,我说了会不会死……王爷真的能辨明忠奸吗……自古奸妃陷害忠良……
眼见四爷灼灼盯着他,松岳硬着头皮说:“格格前日游览钟山,路遇一书生,名叫袁仲良……”他根本不敢抬头观察王爷的神色,一口气把话都说完了,包括格格得知他要禀报的反应也没落下。
屋中一片寂静,偶尔烛花爆了一声。
“……松岳。”四爷终于开了口,“你可还记得,我调你去岁荣轩守门时说过什么?”
松岳满头大汗:“主子吩咐说,格格一切事宜,一个字不许泄露。”
四爷站起身,淡淡说:“你去吧。”
松岳轻轻应一声,踉跄着往后退。
“等等。”四爷喊住他,松岳抬头,只看见自己主子的背影。
“格格是怎么‘路遇’这书生的呢?”
“格格在亭中闲坐,吩咐我们不要近前……”松岳愈答愈是心惊肉跳。卧槽,格格你是偶然看中这书生,还是打一上山就决定挑个书生喝酒啊!
“你回去告诉格格……”胤禛斟酌许久,还是原本的那一句话,“她只管开心玩耍。”
松岳上马时险些没踩上马鞍,还是身边护军扶了一把,跟来的护军也见到今日侧福晋与那书生的亲密态,心惊胆战问:“王爷可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