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恒睿看着大哥,离新皇最近,倒没什么反应,他们原本就好,大哥又做了新皇的贴身带刀侍卫,他们离得近是理所当然的。
桑恒睿站得远,加上他身边的人还在小声议论,根本听不清桑恒润说了什么,文武百官都在新皇面前表了忠心,登基大典便结束了。
桑恒睿还有些迷茫,为何这登基大典如此迅速,直到回去路上才知,雪不厚,是一场瑞雪,雪太厚了,就是一场灾。
新皇初初登基便遇上雪灾,这种事是一次给百姓瞧瞧,新皇究竟是怎样的皇帝的好机会。
这场灾与礼部尚书无关,而皇帝此时此刻正在检阅御林军,御前带刀侍卫与御林军不是一个系统,不方便跟随。
于是桑恒润才与他一同回家。
兄弟两个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阵女子震天动地的哭声,新皇登基之日,京城有女子痛哭之声,兄弟两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停车!”
若不是家中。有亲人新丧,如此哀声痛哭,岂不是冒犯新皇?
两人下了马车,循着哭声的方向走了几步,便见一个青年女子使劲儿搬动一根比她腰还粗些的树干,一边嚎啕大哭。
兄弟二人吃了一惊,连忙上前帮忙,桑恒润见这树有了年头中间已经被虫蛀空,一掌拍击下去,那树便散成了几片。
树一挪开,弟兄两个才见到她哭的是一头小牛犊,那小牛犊眼睛还睁着,嘴角却涌出血来,怕是活不得了。
“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以后谁耕地哟。”
那女子呜呜咽咽,桑家兄弟动了恻隐之心,让车夫速速寻一个兽医来。
小牛犊子的角已经折断了一根,看起来好不凄惨,那女子轻轻擦泪,也已经呜咽不出声了。
她感觉到了绝望。
耕牛是大崇人十分重要的产业之一,他们建房定居,不似游牧民族,拥有牛群,一头正值壮年的耕牛,价格不菲。
不是所有人家都能拥有,所以有的人。会抱一只小牛犊回去,亲自将它养大,也有几家人合买一头壮牛,挨个耕地的。
钱更少的,便等着有牛的人家出租,遇到实在难弄很重的活,才舍得画出好几十个铜板,只为了租一天牛。
桑恒睿自是不清楚这些,但他知道耕牛是不可买卖,用来吃肉的东西,可眼看着这牛已经不行了,若是兽医来了,救活也就罢了,若是救不活,是否可以让他尝尝鲜?
小牛嘴角的血一直没有停过,渐渐地它的眼睛也没了神采,大女子眼看着它不行了。又惊又惧,大哭出声。
“这位嫂子,不如我们将你这个牛买了,你也好用银子去再买头牛养着。”
接受到弟弟渴求的目光,桑恒润如是道。
“你们真的要买吗?”
“真的。”桑恒睿一点头,怎么会还有假呢?
“那你们出多少?”
他们不事农耕,哪里知道牛多少价银,于是问道:“你愿我们出多少?”
“十,十两银子。”
这个价足够她买一头新牛了,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会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