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仰头窥着四角的天空,思绪飘到了好多年前。
那是在姜家,
最后一次父母在家里闹架。
邻里乡亲在家的几乎都赶来了,也是不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了。
连续的玻璃摔碎地声音,屋里是争执不休的父母,屋外是嚎啕大哭的孩子。
有长辈指责她不懂事,父母吵架不知道劝着点?弟妹哭闹不知道安抚?
父亲夺门而出,拽着鞭子就往她和弟弟身上抽打,不知道是被弟妹的哭声惹得厌烦了,还是想让逃离这个家的母亲生出怜悯和不忍,留在这个家,任劳任怨。
她就跪在地上认他罚。
那是她第一次被打狠了。
那也是母亲第一次失态。
她扯着吓得禁了声的妹妹,朝父亲指鼻叫骂,又骂自己不如弟弟机灵,不知道躲。
再然后,她被锁在祠堂思过,浑身的伤、四面透风的墙,高悬的‘忠烈神武’牌匾格外刺眼。
二妹妹来看她,“我恨你的软弱!”
她丢下了药,“我要和母亲走了。”
那仅仅开着一缝的门外,母亲拖着行李,头也不回的带着妹妹离开了。
她隐隐听着小妹妹哭哑了嗓子,一直‘长姐长姐’的喊着。
母亲狠着心:“那是你爸的亲女儿,还能正打死她?”
她也被捧在手心过,那一日后就再回不到曾经的任性,外祖父也说她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般。
师父说,‘你的心,生病了!’
记忆回笼,看着姜楼月的脸上扯着惨淡的笑。
她说:“我看不透你。”
即便曾经被抛弃过,也死守着这份忠诚。一个人真的能做到毫无芥蒂的原谅么。
姜冉眼底埋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姜楼月清晰的看见深邃的眸里自己的一抹倒影。
沉默半响,她平静出奇地说:“我不需要人看透。”
她负手立在风里,屋檐悬挂的风铃在那耳边清脆的响。帽沿搭在镜框,精致的眸里写尽淡然和冷漠。
姜楼月就那么仰着头看向她。
月光冷,她的心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