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老夫人的院子到徐怀渊的院子,短短一节路,却走得几人心惊胆战。
沈老夫人心中疑惑,她是记得沈归荑离开前同她说的,对沈芊禾多留个心眼,所以这几天,她一直让云鹊堂的另一个婆子警醒着些青荷院的动静。
怎么还让她跑到徐府来了呢!
到了徐怀渊跟前,沈老夫人才看到半跪在屋里的,发髻凌乱娇滴滴哭泣的沈芊禾。
“渊儿,这是怎么回事!”徐老夫人大怒,险些没站稳。
这样的光景,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一定能想到男女之间的那些风花月雪之事。
徐怀渊已经同沈南枝订了亲,怎么半路杀出个沈芊禾!这不是诚心要毁了徐家吗!
不过同沈老夫人来往这段日子,她也渐渐听说了沈芊禾与沈府的恩怨关系,自然不会迁怒到沈老夫人身上。
“祖母,我…。”徐怀渊一个头两个大,他不过是午后觉得头疼异常,便回屋躺了一会,谁知道醒来后床上就多躺了个人。
他对着沈老夫人跪了下去,饶是如此,背脊依旧挺直着:“老夫人,此事我三言两语也无法说清,可怀渊敢指天发誓,我对沈二姑娘,真的并不知情。”
“徐公子!你这是想弃了我!”沈芊禾尖叫着冲出来,想搂着徐怀渊的脖子狠狠哭上一回。
却被桂嬷嬷眼疾手快拦下。
沈老夫人被叫得头晕眼花,一股血气涌上来,朝着沈芊禾就是一巴掌。
“你这个孽障!连你姐姐的姻缘都想来插一手!”
沈芊禾被打倒在地,却丝毫不求饶,而是半敞着胸脯想爬着去徐怀渊身边:“徐公子,你不能这般无情,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沈二姑娘,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回房歇息时,你并不在屋里,我也、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徐怀渊皱着眉头,偏过脖子不去看她。
“就是说,这丫头是走了歪门邪道进来的了?”徐老夫人被沈芊禾白花花的胸口闪得眼睛疼,在院子里扫视一番,强压着怒火问,“下午是谁在院子里守着,这么大个人,怎么还放进少公子屋里了?!”
话音一落,院子里的婆子丫鬟纷纷跪了一地。
有个胆子大的,微弓着脖子说道:“回老太太的话,中午少公子吃了饭,说是头疼,奴婢们也不敢吵着少公子歇息,便都没往院子里来……”
徐老夫人按着太阳穴,怎么偏偏这么巧,就这会时间,都让沈芊禾上赶着钻了空子。
到底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若是个丫鬟下人,直接处置了倒也安稳,可这人偏是正经人家里有名头的姑娘。
“老姐姐,你看这……”徐老夫人苦恼地望向沈老夫人。
却被她一片浓墨般漆黑的脸吓了一跳。
“这丫头生性顽劣,如今更是做出这等丑事,可我还是要舔着老脸求你饶他一命,今夜我会让人将她送到江南周家……”沈老夫人咬着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还求老姐姐谅解,这丫头与周家已有婚约……”
沈芊禾顿时煞白着一张脸,几近喊破声:“你要送我去周家?!好歹我还喊你一声祖母,沈南枝是你孙女,难道我就不是了吗?!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子去了周家,只有死路一条!”
“是死是活都是你自己选的路。”沈老夫人绝望地看了她一眼,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才会让这个本来知书达理的孙女一步错步步错,到现在还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