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抓个破和尚却抓到他头上,把他衣冠不整地抬进顺天府,害得他倒霉极了。
现在好了,也让单慎尝尝焦头烂额的麻烦。
「走,」李邵心情好了许多,「随我去礼部,让你看看大官是怎么管小官的。」
汪狗子应下,兴冲冲跟上。
另一厢,单慎回到顺天府,阴着脸一路走到
后衙。
大案杂而不乱,摆着厚厚的文书案卷,他扫了一眼,认命地取出与此案有关的册子,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翻看。
来回翻看了三遍,翻到差不多都能背出来了,单慎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恕我眼拙,」单慎哼笑着把案卷摊在桌案上,「时间地点,人证物证,来龙去脉,还要我们顺天府怎么查?
大理寺站着说话不腰疼,刑部那几个,讨功劳冲在前,办不妥了又找我。
嫌犯都被他们带走了,现在来问我顺天府?
我怎么查?我给他们编吗?」
师爷听他口气,就知道单大人憋了一肚子火气。
这也难免。
说是同朝为官,但毕竟衙门不同,职责也不同,他们顺天府哼哧哼哧种好的桃树,莫名其妙被人摘了果,回头那摘果的、尝果的还寻上门来问责果子不够香不够甜……
单大人没一铲子尼玛糊人脸,都算他克制了。
想归想,师爷也不能和单慎一个鼻孔出气。
他们自然是一条心,但一味出气着实不解决问题。
「要不然,我们再改改案卷,写得再细致些?」师爷建议道。
单慎嘴角一抽:「怎么细致?这么明明白白的事情还不够?给他们粉饰粉饰、润色润色,写成了戏本子还分上中下三折子?还是你来动手,改成话本,本官那惊堂木借你,你啪嗒一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师爷:……
倒也不必如此。
府丞张辕正好从外头过,只听到最后几句,下意识探头问了句:「什么后事?什么分解?」
单慎冷笑一声:「想知道?让刑部、大理寺给你讲去。」
张辕哭笑不得。
气归气、恼归恼,最后还得凑在一块,集思广益、重头梳理,盼着能在年前把案子定下来。
为此,单慎带着人手,接连几日跑刑部与大理寺。
张辕也没得空闲,听从单大人交代的「谁也别想好好过」的思想,除了他们顺天府的人手,还让刑部出人协助,又让大理寺出人监督,一块去案子相关的城郊几处探查。
大冷的天,西北风吹得脑袋嗡嗡。
时隔大半年,很难查出些新鲜东西,反倒是老百姓的一些口供翻来覆去,听的人还能记住些,说的人翻到稀里糊涂起来。
四五天过去,可谓是毫无进展。
早朝上,许是疲惫的,也许是无奈的,谁也没再甩事儿,老老实实听皇太子提醒他们时间有限、抓紧再抓紧。
天空再次飘雪。
徐简抱着手炉,坐在罗汉床上与林云嫣下棋。
这几天,他手炉不离身,一直搁在腿上,靠这点热意才让腿不冰冷。
岳大夫实话实说,到底是又受了一次寒,就得这么慢慢养。
徐简不想让林云嫣和徐夫人担心,自是配合。
一盘棋下了大半个时辰,场面依旧难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