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沈棠问他孝城以及叛军的情况、叛军粮草辎重被烧会不会撤军,杨都尉越发欣赏沈棠。
这时候,耳边响起杨都尉的大嗓门。
“你笑什么?”
凄厉惨叫在火光摇曳中冲天而起,空气中弥漫着木头、脂肪燃烧后混杂的古怪气味。
老将军见儿子脸上满是不忿之色,朝络腮胡男人丢了一串佛珠:“你究竟听懂了没有?”
虽说在场的人,不是老将军的私属部曲、属官,便是可信任的心腹,全是自己人,但自曝家丑也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好事。
但是——
叛军当下的阵容,哪怕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孝城守不住了。
乐观一些,明天破城;悲观一些,下午破城,横竖就这两天了。
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与此同时——
当年郑乔攻下四宝郡就用了极其血腥的手段,现在轮到被他折磨多年的两个狠人兄弟——唉,正常人跟神经病的脑回路存在代沟,前者极难预判后者会干出什么破廉耻的事情。
谁知被带到一片空地。
半晌,他喃喃问父亲:“为什么?”
外表来看,老将军是个长相慈爱的中年男人。
尽管年纪很大,但身材依旧魁梧,不见这个年纪老人该有的佝偻精瘦:“因为那是孝城贼子派出来的,潜伏在你身边的密探。
”
这样有能力、有气节、为民不为利、年轻却不骄傲、谦逊有礼的少年人,不多见了!
他疲累地挥挥手:“行,念在阿年求情的份上,不跟你这不孝子争吵,带下去!
”
祈善转身用粗糙木碗盛了一碗肉粥。
只是无人理会他。
他的爱妾被两个小兵抓小鸡一样拖了过来,小妾哪里看过这个阵仗,吓得花容失色,口中不断向他呼救。
络腮胡男人又急又气,叱骂:“放开她!
你们是不要命了吗?”
祈善问:“可是不合胃口?”
一行人正处于一处隐蔽山坳,三面皆是悬崖峭壁,唯一的出口还横着一条溪流,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不远处能看到忙碌的兵卒身影,这些兵卒的穿着打扮还非常眼熟……
杨都尉长了一张国字脸,络腮胡,双眉粗浓,黑眸威严,瞳仁偏靠上,瞧着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傲气。
一副外人看了就认为此人固执凶悍的长相,此时却硬生生挤出几分和善。
略不自然地道:“这位兵爷好……”
杨都尉也有这方面担心。
他正欲开口,耳尖听到一阵马蹄声在快速接近,原来是派出去的斥候赶回来了。
看到斥候惨白的面色,他难得缓和脸色:“不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