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原因,不开店了。”
“不开店去哪呢?”
“有别的工作。”柳循月每个问题都用同样的语速回答。
“很远的地方。”没等徐秋白问,她主动补了一句。
“我可以偶尔去拜访你吗,例如,每年九月的最后一天。”徐秋白终于抛出了一个有分量的话题。
但让徐秋白失望的是,柳循月只是短短地沉默了一小会,徐秋白甚至都不确定她墨镜下的双眼是否还在和自己对视。
“那天。。。只是个意外。”
“而且。。。不会有时间的。”柳循月的声音变得低沉,轻轻摇了摇头。
最令徐秋白感到不安的,他好像能听出来这句话是真话,并不是随口一编的借口。
徐秋白的脸色在这一刻真正意义上地难看了起来。
难道这里真的要转入死局了吗?
“小徐。”
柳循月抬起她那略显粗糙的手掌,但这只手最终还是没能落在徐秋白身上,只是在空中轻轻挥了挥。
“保重。”
话落,柳循月终于露出了笑容,这笑容依旧温柔,但却找不到任何偏爱和痛切。
留,还是不留?
挽留,需要理由,但更需要。。。一份证明。
这时——
“头儿!这个用不用防水袋啊?”
一个年轻搬家工人举着一个有些特别的花瓶朝络腮胡询问道。
“祖宗诶!你给我拿稳点,这一眼进口高档货你看不出来吗!!去拿个最软的气泡袋装着,再用泡沫盒打包!”
纠结之中的徐秋白被这两人的大嗓门吸引了过去,然后,他的目光便再也没有移开过。
那花瓶,徐秋白认得,柳循月最喜欢的一个琉璃款。
但此刻,花瓶却不是重点,重点是花瓶里的东西。
那是一束已经蔫了一半的血红玫瑰。
徐秋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就是一个星期前他没送出去的,还狠狠在地上摔了一道的那束。
同时也是,徐秋白在9点58分表白时送给柳循月的那束。
当天临走前,徐秋白将它泡在了一杯清水里。
四号那天,还给它换了水。
六号那天,徐秋白考虑再三,并没有把它同那些枯萎的花枝一起清理出去。
但此刻,店前的废弃箱里堆满了凋萎程度比这束轻得多的血红玫瑰。
唯有它,被放在了最漂亮的琉璃瓶里。
外围的腐烂的花瓣被剪理,有几根被徐秋白摔弯折断的枝桠也得到了很细致的处理,使它看上去依旧能够代表爱情的绚烂。
这份手艺,只有她能做到。
徐秋白心中突然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