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迟钝的聚焦着,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官员的脸,便听身后大门豁然拉开。
霍寒的神色满是慌乱,一时找不到大氅,竟是将自己的棉衣脱了,慌忙裹在谢玉肩头,伸手将他抱起来,来不及跟任何人说话,便抱回屋里,用自己的肚子给他暖着脚。
情绪这般低沉,怎生又发病了?
是他的错,他不该生玉儿的气,今早也不该走。
霍寒的呼吸方寸大乱,等谢玉抬头,看清面前的脸时,男子的眼圈全红,眼尾已经润出了星星点点的泪。
哭了?
哭什么?
谢玉静静盯着霍寒,片刻后,伸手去为他擦眼泪,眼看那眼泪落下来,越擦越多,越擦越多,他竟是也有些想哭。
时光一点一滴的流逝,室内的炭火噼啪燃着,终于,谢玉松了手,一下子抱住面前的人:“对不起!”
他崩溃的掉下眼泪:“你别跟我生气,我知道错了!”
“我会好好吃饭,好好吃药,我要活着,活着好好听你的话。”
“我爱你!”谢玉的肩膀抖得厉害:“霍寒,我爱你,你不要凶我,不要不理我,我害怕,我真的怕……”
说到这里,像是将分别七年的委屈一下子吐了出来,谢玉伏在霍寒肩头,哭的不能自已,揪的霍寒一颗心生拉硬拽似的疼。
“是我不好。”他道歉:“我不好,我应该好好保护你,不生你的气,不舍得生气。”
“只是见不得你不顾死活,糟践自己的身子。”
霍寒摸着谢玉的发:“娇娇……”
谢玉抖得更厉害了,这一抱,仿佛什么隔阂都跟着烟消云散,霍寒顺着他的背:“明天开始喝药,我给你调理,我们一起长命百岁,好不好?”
“……”
“好不好?”
然后,谢玉哭着点点头。
他趴在霍寒肩上,像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好大一会儿,才哽咽着缓过一口气。
霍寒为他穿好衣服,抱着他,在他面前拿出了那封绝笔信。
真的是他拿走的!
谢玉眸色一怔,立刻又紧张起来,肩膀紧绷,手下意识揪紧了霍寒的衣领。
却见霍寒抱着他,行至窗边,毫不犹豫的,将那封信甩手丢进了炭炉里。
燃起的火光映亮了谢玉漆黑的眼。
帝王微微偏头,抱霍寒抱的更紧了一些,听他说:“往事如烟散,来日共白头。”
共,白,头。
该烧掉的。
霍寒想:那封惹玉儿不开心的信,早该烧掉。
他就是谢玉的郎君,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他不需要那封信了,谢玉越发娇气了,照顾他的方法,也要与时俱进。
霍寒久久的抱着谢玉,将他整个人都暖热了,才敢有稍稍的放松。
怕玉儿发烧,又怕他没安全感,便叫人搬了炉子过来,当着玉儿的面,给他熬了姜汤。
垂着手端到人身边,霍寒拿谢玉的耳垂降了降手上的滚烫温度,顺势笑着哄他:“那些药我让他们凑齐了,养几日便能开始喝,我每日给你好好熬着,不要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