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才刚成年,就被迫就藩,对其也算是重大打击。
片刻宁静后,朱标率先提出反对道:“父皇,二弟年纪尚幼,此时离京,怕为时过早!”
“我意已决,无须再劝!”朱元璋大手一挥,说道:“自巢湖水师合并备倭水师之后,俞通源就一直上奏,说他老了,精力有些不行了,希望朝廷派个人过去,干脆就派秦王前去挂名任职,好作历练。”
此话一出,众臣又是一惊。
敢情朱樉不是赴边就藩,竟是被贬到水师去了,这可比就藩还要惨啊!
如此处置,朝臣们再没意见,便连陆仲亨几人,也不敢再揪着此事不放了。
对于淮西勋贵们来说,这次他们可算是打了个翻身仗,不光将锦衣卫的暗探揪出来打死,还逼着天子当堂认错,令得堂堂皇子因罪被贬。
陆仲亨几人暗暗得意,自然偃旗息鼓,他们不再追究,这件事自然也就翻篇。
朱天子依例处理其他政事,直至朝会快要结束。
正当陆仲亨几人遐飞天外,打算回去喝酒庆祝之时,朱元璋却又发话了道:“吉安侯,平凉侯、南雄侯,咱倒还有件事,想找你们问个明白。”
朱天子点名,这三人自都站了出来,拱手应道:“不知陛下所问何事?”
“前两日,咱收到密报,说是你几人府中私藏上百件盔甲弓弩,可有其事?”
几人心下大惊,这私藏兵器之事至关隐秘,怎会被天子知悉?
这种事,说大了可是造反谋逆,他们哪敢承认,便是有免死铁券在手,怕都护不住自己脑袋。
几人连忙摆手,争辩道:“陛下,冤枉啊!臣绝无私藏盔甲弓弩之举,更何况上百件,望陛下明察!”
惊恐之下,几人偷眼观望,却见朱元璋面色平静,似不像平日那般威肃,这倒出人意料,依他性子,若真得知有人造反,怎会不暴起发怒?
现下听了几人申冤,朱元璋也并未生气,反倒轻笑起来,和颜悦色,温声笑道:“咱也觉得这事不大靠谱,你们几人俱是我大明开国功臣,断不会行此谋逆之举。”
“陛下英明!”三人激动得差点落泪。
朱元璋却又将笑脸收起:“不过……既然有人密报,咱也不得不查,总不能叫世人冤枉了我大明勋爵,误以为你们都是图谋不轨之辈吧?”
话说到这份上,他们哪敢拒绝,此时拒绝,岂不是自污清白?
三人无话可说,只能点头:“望陛下明察,还我等清白!”
朱元璋点点头,随即吩咐道:“既如此,那就有刑部联合御史台一并查处此案,一定要还几位侯爷的清白。”
见朱元璋将这事交给了刑部和御史台,三人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暗舒口气,同时说道:“微臣遵旨,定当配合刑部和御史台,自证清白。”
朱元璋却又道:“不过查证期间,诸位怕是再难顾军政大务,既然如此,你们还是先将大都督府的差事卸了,专心配合查证吧!”
一听这话,三人彻底傻眼了,卸了大都督府的军差,就等于夺了他们手中兵权。
没了兵权,这几个闲散勋爵,就成了光杆司令,怕还比不过寻常人家的富家翁自在。
三人当然不愿意,可当下顶着造反嫌疑,你若强要留这兵权,似乎也说不过去。
支支吾吾间,三人只能拱手领命:“臣遵旨,还望刑部和御史台早日还臣清白!”
事到如今,几人自然也都看透,这一切,早在朱天子计划之中,只怕,先前在朱樉之事上他先退一步,就是等着这夺兵权一招呢!
心下怨恨,三人直气得暗暗咬牙,可嘴上还得做出一副敬谢君恩的模样,着实哭笑不得。
这副滑稽模样,远在龙椅上的朱元璋自是看不见,可近在身边的胡惟庸,却看得一清二楚。
计划已成,胡惟庸心中乐开了花。
虽说结果并不如他设想的那般完美,可却也差之不多。
当下,天子与这些勋贵之间,已生嫌隙,而陆仲亨等人怨念丛生,多半已生不满,接下来,拉拢收编,图谋复仇大计,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