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谢清云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不妥之处,尤其是对着这尊阴晴不定的活阎王。
“衡王殿下,上京城之人都怕你,我才不怕你,你知晓那日我去卫军司之事,也知晓并非我给人为难,以往我与衡王殿下也并无交集……”
并无交集?听到此,一道冷声传来,霄衡声音似寒冬飘雪结冰。
“下去。”
这活阎王……
一时起身,几步便是跳下马车,谢清云没有犹豫,双手插在腰上,她被气得不轻。
“今安,下来,不就一辆马车,谁稀罕坐。”
她的话音未落,只见谢今安已经先一步跳下了马车。
“就是,什么破马车,坐的给本世子屁股都快坐开花了。”
马车再次缓缓而动,朝着远方的树林驶去,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林间回荡着,渐行渐远。
谢清云朝着远去方向喊声:“飞流,你还不下来,你是要跟着去衡王府不成?”
只见远处原本缓缓前行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一道身影如飞鸟般从驾车位上飞身而下,稳稳地落在了两人面前。
飞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郡主,我可不敢,我这不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跳下马车呢,那马车便自顾自地又继续向前驶去了。
他就是向天借胆,也绝对不敢背叛谢清云,转而跟随什么衡王去。
远去,一路向着京城之内的马车内。
顾南笙忍不住开口:“郡主说话没有恶意,殿下,别在意。”
微微勾起唇角,霄衡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那你猜猜,为何她不将人送官府?”
低头沉思了片刻,顾南笙出口:“可能,是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
他也说不准是因为什么,直接送官府,可以让官府断决。
但是谢清云确是将人带去明玉楼,让那女人跟着回盛府去。
马车缓缓前行,霄衡轻轻地摇了摇头,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手中的扳指。
“因为……心软。”
三个人默默地走在树林中,穿过几条蜿蜒曲折的林间小道之后,终于来到了前方京城的街道上。
想起刚刚,谢今安忍不住开口。
“其实姐姐,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让那女子,直接去报官,不更是毁了盛临风?到时候由官府出面。”
没有停止脚步,谢清云淡淡地摇了摇头。
“说到底,乃是内宅之事,官府不会放在心上的,去了官府,那女子也未必能够讨得好处,盛府却有能力出钱摆平。”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神情认真几分。
“而且若那女子真去官府,她与盛府之间撕破脸,你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不论进到官府之内,谁对谁错,只要她把盛府告了,只要查案,她必是要被扣府衙,那么她肚中孩子……
原来是因为此,就连谢今安都没想到。
“姐姐……终究是软心肠。”
谢清云轻轻摇了摇头:“什么软不软,稚子无辜,任何事不能只有对错,不是去了官府,就能得了真理。”
“而纵然世间道理无数,偏偏人那情谊上的场面,确是不得不留。”
纵那怡儿此刻恨透盛府索她孩子命,但是她只要能入盛府之内,往后日子,终究会为了孩子,保持与盛府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