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阳妈妈是恨阳妮筱生父的,毕竟又给孩子改姓又说生父死了的,尤其是后面不让父女见面,不恨才怪呢。
但小阳在说这些时,好像是旁观者的角度,一副看得很开的样子。
阳妮筱闻言一怔,在两人四目相对中她犹豫了片刻,沉吟着道:
“恨,也不恨。”
“为什么?”
陈澈适当接话,阳妮筱望着他,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解释道:
“恨他是应该的,先不说他对我妈妈的伤害,单单对我来说,他就不是一个好父亲,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也从来没有父亲这个角色,是,他来看过我几次,也给我一些钱,包括这套房子算上装修三百多万,可您应该理解的,这些钱对于他来说都是牙缝里的肉丝,您看过我那两位同父异母弟弟的待遇,就不觉得这些钱是钱了,当初虽然没有他出轨的证据,但很多事不止那么简单,我妈妈就是传统的南方小女人,婚后和他有很多不合适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我是一个男孩,他们不一定离婚,而他对我这个女儿,说句不好听的,这是他有钱了,他如果没有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见我。”
一时间阳妮筱说了好多,借着酒意和一些爱意,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交给了陈澈,这些话她是第一次对人说。
她的脸上没有那么多愤慨,还算是很平静的说完后,又为陈澈倒上酒道:
“说不恨他是因为现实,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最该恨他的人不是我,其实在我看来,如果当初他们彼此多一些理解和信任,也不至于走到离婚的地步,所以过去的事,再纠结也没有用,我高考完妈妈也和别人交往结婚了,那是一个很爱她的男人,所以纠结对错没有意义,我妈妈不让我跟他见面、不让我花他的钱,这些年我一直都只听一半,他大老远过来,我有机会就见,没机会就不见,他给我的钱我都没有花过,但我也从来都不拒绝,他给我我就要,花不花那是我的事。”
陈澈握着酒杯把玩着,也没拒绝的递给伸手索要的美人,笑道:
“我感觉你看的还挺开,要是换成别的女人,估计早就哭啼啼了。”
阳妮筱闻言倒酒的动作一顿,脸颊上绯红一片,抿了抿红唇道:
“不然能怎么样呢,我又没有选择谁是父母、降生在什么样家庭的权利,不骗您,我是一个不安现状的人,可是又愿意知足常乐,理解上天给我选择的人生,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再者,我现在不就是在您面前哭啼啼嘛,换成别的男人,才不要在他们面前这样呢。”
见对方又进攻,陈澈笑道:
“那是你现在喝酒了,在我心里你可是理性的很,对谁也如此。”
陈澈话落,发现阳妮筱带着复杂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他连忙又道:
“对了,阿姨之前是什么剧团?”
阳妮筱舒口气扯出一抹笑道:
“京剧院,二团,我妈妈以前可是有名的花旦,只是后来不唱了。”
陈澈好奇道:
“为什么?”
阳妮筱拿起另一个品酒杯,给自己也倒上一杯白酒,嘴上道:
“我妈妈的性格比较拗,可能唱京剧会想起伤心事吧,我外公外婆都是越剧出身,她带我回浙江后就接了衣钵。”
阳妮筱解释完举起白酒杯,在陈澈看过来之际,玉手托过去道:
“老板,我平常不怎么喝白酒,这次舍命陪君子,我敬您。”
陈澈没拒绝,只是道:
“舍命就不用了,不喜欢喝可以不喝没关系,你自己随意就好。”
两个小酒杯很快碰到一起,陈澈看着被辣得轻吐香舌的美人,追问道:
“那阿姨现在是在浙江越剧团吗?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去捧捧场。”
阳妮筱用手抹了抹唇边,俯身为两人又满上酒,嘴里解释道:
“她结婚后,现在随着对方在横店影视城工作,不唱了。”
陈澈终于察觉到阳妮筱脸色上的一点牵强笑意,停顿片刻感慨道:
“嗯,猜测着阿姨的功力一定能让人惊艳喝彩,这点倒是挺可惜的。”
阳妮筱托杯过去,又把一小杯送进樱桃小嘴里,脸上带着红晕问道:
“老板,您喜欢听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