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吸口气,眨眼道:“你……说什么?”
“为君者,一言九鼎。孤既允诺你,而你也提了,孤就由你……轻薄。”金簪说完蹙了眉,扬眸道,“难道你要孤走过去?”
“……”季飞扬瞧着她比公孔雀还傲气的小模样,忍不住裂开嘴。【这太女……不,小丫头这么逗?】
他撑着窗台后一跃坐上去,看向长身如芝玉的金簪,发现她比一般女子长得高且出挑,再及她的身份……可不能等闲视之。他摸了把翘起的唇角,扬眉笑道:“你过来亲我一下,就当你……嗯……一言九鼎了。”
金簪顿了下,随后将绑袖的带子抽掉。伴随落地的白色长袖,她跨步走向季飞扬。
季飞扬觉得她不可能真允诺被轻薄。待被金簪拉下窗台,他都还是嬉皮笑脸的。
直到金簪将脸探过来,他下意识含笑往后一避,却被金簪的上身压着后仰,弯在窗台外。
金簪与他身体相贴,双唇追着他的脸,顺势亲在他的下颚。
她轻扬目光,落在被阳光铺白后望来的俊朗露惊的眉眼,心莫名地跳快了一瞬。
这时,她意识到沈长清常说的男女有别,顺势直起身。
金簪往后退了一步,斜着眼角,不自在道:“轻薄完了。”
【孤轻薄的你。】
季飞扬撑着窗台直起身,木愣愣地摸在下巴处,一手指着金簪,一边动脚转移位置。
他惊异道:“你多大,怎么一点女子的矜持都没有?说亲就亲啊。”
金簪随他的移动而转身,认真地看着他道:“孤,一言九鼎。”
“……”季飞扬哈了声,往后退开两步。
他站在殿中间,嘀咕道,“我干脆叫你自裁得了。”
“你说什么?”金簪想着接下来的计划,跟进一步,认真地逼视他。“若你还有要求可以提,但凡孤有,皆可应你。”
“呵……”
季飞扬被惊得奇了,思索词句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礼物给人……什么,有求。”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错,孤的礼不好接,而你可敢接?”金簪骄傲道。
“你这小娘子……不不不,殿下。你对于男女之事着实门外汉啊。”季飞扬转过弯来,绕着金簪走了一圈,猜测道,“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做什么才下这么大的本钱呢?”【一定是要命的事。】
【本钱?原来这就是莺歌说的本钱。】
“杀人。”金簪毫不扭捏道。【鱼儿既已入网,必要好好收网,将事情办妥。】
“啧。”季飞扬一下子坐在地上,往后撑着仰看金簪,“无情帝王家、最毒妇人心。你可是两样都占了。”
“如此污蔑孤,不怕孤杀了你?”金簪瞧他与众不同的做派,第一次见这样无礼又不怕死的人。但他比起士林儒生多了几分无法形容的放旷。
【若是这样的性子,这把刀真用起来才好使吧?】
“不怕啊。你都要求我帮你杀人,我还怕死?杀人这种行当,不就是奔着死去吗?”季飞扬拍在身边的席子空位,“来这边坐,小殿下说说要杀谁?”
金簪蹙眉:这“小”字何解?
她也不怕季飞扬,直接坐在他的身边。
季飞扬瞧着这乖巧劲儿,觉得这小姑娘矛盾得十分可爱。
他转着眸子道:“杀你父皇?”
金簪睨他,忍着心性摇头,直言道:“是……”
“等等,容我猜猜。”季飞扬垫着脚尖敲地面,吊儿郎当地含笑道,“你的公主妹妹?”
“不是。”金簪都要没耐心了,补充道,“也不是皇子金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