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道歉不久,面前石墩子蔺堰又说话了。
“你头发还是湿的,不吹干会生病。”
他语气没有什么变化,明明一句关心的话,听着像是机器人发出的提示音。
宁韶看了他一眼,故意问:“又吵到你怎么办?”
她到这里其实也不生气了,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觉得蔺堰这人很怪,就跟脑子有问题的痴呆似的,当然这些话她自然不会告诉本人。
说这句话,不过是想看看他脸上会不会有其他波动。
只是蔺堰的表现还是让她失望了,只见他摇了摇头,老实说道:“不会。”
宁韶不再看他,拿着吹风机就要回卧室。
刚走两步,手腕就被握住,触及的是一片冰冷,力度大到她怎么也挣脱不开,宛若铁钳般紧紧桎梏着她。
宁韶怔了一秒,难以置信地往身后之人看去。没有错,攥住她的就是蔺堰,这屋子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
只是没想到,他会动手,手腕皮肤汗毛都竖了起来,强烈排斥感涌上心头,就在她皱眉准备赶他出去的时候,身后少年又飞快收回了手,电击似的,连着人都退了好几步。
宁韶:“?”
她还没躲呢。
蔺堰瓮声瓮气:“不吹干头发,会生病的。”
还是那一句。
宁韶发现了,这人笨头笨脑,性子却固执得很,明明不是他的事,她生病也和他没有关系,他还是要管。
她有些不耐烦。
“多管闲事。”
话这般说,但怕他又动手动脚,宁韶越过他,坐回沙发继续吹头发。
吹干发尾后,一转头,客厅空空荡荡,少年不知何时离开了,就跟出现一样,神出鬼没。
她也不关心,收了吹风机回屋。
*
宁韶睡眠一向好,极少失眠,闹钟还没响,她生理钟就醒了,睁开眼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不再继续拖延,换上校服,校服外套里面还套了一件棉袄。
走出卧房,便见桌子上摆着好几样早点,有包子油条,还有盒子装的海鲜粥,热气腾腾,刚买不久。
蔺堰已经走了,阿婆屋里的床褥整整齐齐,床单也不见褶皱,好似昨晚是她的梦,而地板也明显被人拖过一遍。
宁韶拮据,钱包干瘪。即便如此,为了不影响早读效率,她还是会买一些饱腹的馒头,填饱饥饿的肚子。
像这样丰盛(在她看来)的早点,还是第一次尝。
尤其是海鲜粥,里面有虾仁,蟹肉、鲍鱼等海鲜煮成的,鲜掉眉毛。
‘肯定很贵。’
宁韶边吃边想着。
昨晚的蔺堰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怪不得书本上,金钱是罪恶,只是吃到蔺堰送的早点,宁韶对他的印象就改了观。
至少他还是挺有钱,挺体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