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脚底下有什么工具?你们没看到?”何鹏涛依旧有些怀疑,毕竟不是亲眼看到,而且“快”这个词太抽象,他心中没数。
“比方说吧,要是刘翔在这儿,一百米让他五十米,他们到终点了,刘翔还没到呢!”又有人做了一个不恰当的比喻。
何鹏涛挠挠头,转去看厉果,姚静曼正在他的身旁轻声说话。“比想象中要严重?”她问厉果,“那个男的负责杀人,女的是技术顾问,黎昕应该就是开车进城的那个人——他们比我们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不仅是‘高’水平,而且是‘超’水平!”看得出来厉果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要命的是,黎昕和他们不在一起!”
这等于一颗定时炸弹落到人间。
“找素描专家来做素描,把黎昕的照片公诸媒体,还有车牌号,不过案情先不要透露,然后——”他吩咐何鹏涛,“调集一队你的人马在方圆五公里之内做地毯式搜查,他们现在慌乱不堪,而且——随时可能杀人!”
这座小屋位于山脚下,红砖墙,是20世纪90年代初期那种风格。当时在农村,从茅草屋到“农民富起来啦”的宣传时代,这种房子风靡一时。但步入21世纪后却开始落伍,替代的是更为美观的新农村建筑。
这说明房子的主人并没有富裕多久。
这座小屋离其他房子有一点距离,左边望去三百米左右才有其他人家,右边靠山。主人家用竹子围成一个院子。下午这个时候,农民大都在家小憩,此地人烟稀少,土豆和二丸悄悄潜了进来。
他们惊慌不堪,四处观望,见着没人就低头急匆匆地赶路,尽挑没有路的地方走。
这座小山丘从那头到这头绕过来不过七八分钟的路程,他们却上山下山地在荆棘里穿梭了半个小时。
下到山脚,两人的身上、脸上都被划了一道道口子,鲜血渗了出来。这时,他们看到院里房门前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正坐在小板凳上贴画片。
“我们要去打个电话,”二丸对土豆说,“要尽快联系上老师!”
“可院子里有人,怎么办?”
“杀了她!”二丸说道,“要不然我们怎么能进屋里打电话呢?”
土豆觉得有道理:“怎么杀?”
“摔死她!”二丸接着补充道,“千万不能让她发现我们!”
土豆慢慢地潜了过去,二丸跟在他身后,悄无声息。
就在还有几步路之遥,小女孩仿佛嗅到了危险,抬头看见两人,她吓得说不出话来——那两张脸!
可没料到土豆、二丸的反应更大,“她看见我们了?她看见我们了!怎么办?”土豆忙不迭地叫唤开来。
“你别叫——别叫!”
小女孩听话地把刚张开的嘴定格在那儿,却没发出声。
屋子里传来电视换频道的声音。或许小女孩的妈妈也在家?新闻里播报着警方的协查通告。
“小小!”母亲看完新闻后,想起在屋外的女儿,这里离事发地点不远。
女孩看看两人。听见母亲的声音,土豆他们显得更加焦躁不安:“不许回答!”土豆沉着嗓子威胁,女孩的眼泪已经到眼眶了,随着恐惧感的加深,她犹如洪水决堤般大声哭喊起来!
“小小!”母亲在屋子里感觉到情况不妙。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还没来得及赶到门口,土豆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左手携起女孩,右手在母亲刚到门口的瞬间掐上了她的脖子。
母亲青筋暴起,脸色由红转黑,土豆钳子一样的右手在她还来不及窒息之前,就已经扭断了她的脖子。
女孩依旧在哭,土豆高高地举起她,然后用力朝着院子中央掷去。一声闷哼后……
“都死了!”土豆舒了一口气,看看二丸,焦躁不安的情绪稳定下来,“刚才吓死我了!”
“我们要尽快和老师联系上!”二丸依旧重复着先前的话,她走进屋里。
客厅朴素得很,一张吃饭用的桌子,老式的五斗橱,橱上摆了台电视机,电视机旁是电话。
这是目标所在。
二丸径直走过去,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听听觉得不对劲,她按了按电话键,放下听筒,说:“坏了。”
“怎么坏了呢?”
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二丸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原地跺脚,一头汗,看见电话机边上的电视机,突然灵感闪现,“土豆,我需要点时间,别急——我要改装一部电话。你得收拾收拾这里!”
她指的是门口的尸体。土豆嘟着嘴走到门口,拎起她们丢在了客厅的地上,然后掩上门。回过头,二丸已经开始忘我“工作”了。
技术活他帮不上忙,客厅里有张靠椅,他拖到门口坐上去,两眼望天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无聊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十几分钟后,二丸擦擦头上的汗,她面前堆满了电视机、电话拆开的零件。“估计能用了!”二丸高兴地叫着,她拨了一个号码。
“家里有人吗?”院子外传来声音,两人的喜悦瞬间被惊慌替代。
土豆顺着门缝望出去,一个瘸腿老头背着电工包,正绕过篱笆来到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