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边说话久了些,萧萦不知何时来的。
王曦月刚要带何晚宁回席面上去,一转身,看见了萧萦。
她对抄着手站在她们身后,不远不近。
见她瞧见,才提步上前。
也不看王曦月与何晚宁,从头到尾,目光都只落在裴令元一人身上。
萧萦在笑,唇角略略上扬,弧度并不大,但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温柔,与她平日里的高高在上全然不同:“难得见善初哥哥动怒。”
裴令元方才的确是不高兴来着。
为罗欣玉的行为举止。
王曦月也看得出来。
只是萧萦这话一出口,叫人听来便觉得二人亲密。
王曦月歪头去看裴令元。
裴令元心下也叹了一声。
先前才觉得小表妹没吃味,这会儿见她望来那一眼,便笃定她是不高兴了。
萧荔说,和萧萦自己说,这才是区别。
裴令元面不改色:“这是我家的宴,罗家闹得这样不成样子,我自然心中不快,但也不至于动怒,行嘉是没做错的,郡主慎言。”
萧萦似乎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语气和态度,也不觉得他刻意疏远,未曾放在心上,反而更往前上两步来:“那根簪子是善初哥哥给阿月准备的吗?”
她这样问,别说裴令元了,就连王曦月也眼皮骤然一跳,连忙反驳:“这是怎么说?那是我祖母给我的东西,与大表兄何干?”
她解释的急,萧萦眼底有了笑意:“我远远的瞧见那东西似乎不错,而且前年我生辰,善初哥哥送的也是一根白玉簪子,我没看真切,只以为很像,当时善初哥哥那会儿得了好几根那样的呢。”
王曦月眼皮往下压了压。
萧萦对她确实仍有敌意。
因为裴令元。
这是专门说给她听的。
她确实不怎么高兴,却不是因为裴令元。
被人针对,尤其是这样不放到明面上针对着,很不好受。
虽说萧萦也算事出有因,毕竟她的确在裴令元身上动了心思,萧萦自幼爱慕裴令元,大约是极敏锐的,能捕捉到旁人察觉不到的情绪与情愫,故而知她心思不单纯。
而且裴令元对她也确实好。
王曦月低垂着脑袋,蹲身礼了下:“表兄与郡主说话,我先陪何家姐姐回席上去了。”
说完也不等裴令元叫人,拉了何晚宁就走。
脚下生了风一般,匆匆离了此处。
小姑娘落寞的背影落在裴令元眼中,他皱了下眉:“前年送郡主的生辰礼,是我阿娘帮忙准备的,我另外还送了一幅画给郡主做贺礼,也跟郡主说得很清楚,那簪子不是我送的,郡主何至于误会到今天?”
萧萦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因为我说这些惹你表妹不高兴了,所以你这样跟我说话吗?”
裴令元说不是:“我说的是事实,郡主也该慎言,若只是表妹一人听去倒也罢了,她年纪小,对这些未必懂,纵使误会了,也不会到外面乱说。
可方才还有何娘子在——郡主往后若在外面说这些,叫人生出误会,我只能请王爷出面澄清。
毕竟郡主千金贵体,声誉顶名贵,也不该平白叫人误会了去。”
“你——”
萧萦在那一瞬间是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