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元太冷了。
人人都说长宁侯府世子爷是朗润君子,萧萦却只知道这人一颗心冷硬的不得了。
反正她用了十年时间,都没能叫他有半分软化。
不过他方才说——
萧萦眉眼又弯起来:“善初哥哥方才说,阿月误会了并不要紧?”
裴令元瞥她一眼:“她是我嫡亲的表妹,自然不会到外面乱说,坏我名声,也不会平白毁郡主清誉,自然不要紧。”
萧萦哦里一声,背着手退开两步:“行吧,既然你不喜欢,以后我不说就是了。你要是怕何晚宁误会,我去跟她说,那簪子是侯夫人送来的,与善初哥哥无关,这样可以了?”
裴令元收回视线来,再没看她:“郡主也回席面上去吧,此事不必再说就是。”
他转身就走,真是半点情面不给萧萦。
萧萦心下却是高兴的。
看来他对王曦月也没什么心思嘛。
大家都是一样的,王曦月只是占着他表妹的身份,才得他维护几分。
想来她也不差呀。
正因为与裴令元是青梅竹马,方才她故意胡说,叫人误会他曾送发簪与她做生辰礼,他也没当面解释。
挺好的。
·
王曦月不知道裴令元都跟萧萦说了什么,但她能真切感受到萧萦那种敌意弱下去好多,甚至……捕捉不到了的。
萧萦专门跟人换了位置,挨着她坐,端着梅子酒往她的小酒杯上碰:“后日我还有个宴,在我父王的别院,不在王府中拘束众人,你去不去?”
王曦月意外望去一眼,只好端起酒杯来,还没吃的时候先回她:“郡主若给我下了请帖,我自然是去的。”
“我上次说了不用一口一个郡主的叫,父王与母妃听见了还当我欺负了你,换个叫法。”
她一抬手,小酒盅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吃啊。”
王曦月不喜欢吃酒。
哪怕是梅子酒,她一直都不觉得酒是什么好东西。
裴清宛从斜里伸出手来,把小酒杯自她手中抽走了去,替她喝了:“阿月方才已经喝了好几杯,她年纪小,酒量也不好,我替她吃了这一盅。”
王曦月眼皮又跳,就怕萧萦借题发挥。
谁知道萧萦却不放在心上:“你的请帖我当然早准备好了,不过我先与你说好了,捶丸投壶,作诗下棋,我们都要博个彩头的,到场的人都会准备一份礼,拿来做彩头用,你今儿回家寻一样,明儿送去王府交给我,可不能比你那根簪子差,否则我不收的。”
“你怎么不……”
王曦月下意识要问她为什么不是她出彩头,话到嘴边收了回去。
康宁郡主的宴哪是那么好赴的。
她的席面,原不是谁都能吃上。
外头的人家上赶着巴结还来不及,当然用不着她自己出什么彩头。
这种事儿别家做来是小气,是上不了台面。
萧萦做,却是理所当然。
反正萧萦不管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王曦月收了前话,应声说好:“我先寻了东西送去,你过目过,若不成,我换别的就是了,康宁郡主的宴,我头一次赴,你这个席面我是一定要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