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香偏殿说是偏殿,其实更像是个独立的小庭院殿阁,就在正殿后面。
小宫女头前引路,领着王曦月过去,羊惠文果然在练字。
她本来就是个娴静的女孩儿,很能够静下心来。
不出宫赴宴的时候写写字读读书,也不觉得无聊。
听见脚步声,羊惠文抬头看,见是王曦月,诶了声,手上狼毫笔搁回笔架上,笑了笑迎上去:“我都不知道你进宫,姑母也没告诉我。”
王曦月跟她见了平礼,也笑了笑:“我是跟着三殿下与大表兄进宫来的,这会儿他们在皇后跟前说话,娘娘说你一个人在偏殿写字,叫我来找你玩。”
羊惠文脸上的笑滞了一瞬:“我还以为是姑母传召,怎么跟着殿下世子一同来?”
王曦月是多留了心眼的。
裴令元说什么可能都有,昭王府,或是王家从前结过什么仇,但也没排除是羊惠文或徐润。
方才她说跟着裴令元进宫的,羊惠文表情上细微的变化她是看在了眼里的。
“我不知道。”
她眼底是天真,语气也无辜,一副与自己不相干的模样:“大概是有什么公事吧,不然就是大表兄好久没给娘娘请安,今天专门来请安。他也没跟我说,是三殿下非要把我给拽上,说娘娘很喜欢我,见了我一定高兴。”
王曦月撇着嘴,已经与羊惠文手挽着手入了西次间,坐上了罗汉床:“我真信了的,巴巴的跟了来,谁知方才娘娘见了大表兄在,眼里竟连三殿下都看不着了,哪里是喜欢我嘛。
娘娘叫我来找你玩,我也识趣,就退出来啦。”
她说的好不委屈,像极了争风吃醋的孩子,反而把羊惠文给逗笑了:“你跟个孩子似的,怎么跑到披香殿来跟你表兄争风吃醋呢?
我听姑母说过,世子在她跟前养了三年,她一直很喜欢裴世子,对他比对三殿下还亲,我看你呀,这个醋还是不要吃得好,不然以后怕要总是泡在醋坛子里了。”
这不可能的。羊皇后是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早在王曦月知道她与泰山羊氏并不和睦,却还是会因为萧荔欺负羊惠文而驳里她的郡主封赠那会儿,就正是因为她在给自己撑脸面,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才不会对裴令元好过萧弘昀。
就算会,也肯定有原因。
只能是冲着长宁侯府。
羊惠文端着白瓷小盏吃了两口茶,不经意问她:“上次别院的事情世子要彻查,也没个说法,叫人怪心慌的。我这些天都心慌,老想着你这要是再去谁家赴个宴,都要小心翼翼的,免得再叫人把你给害了。
这事儿还是尽早有个定论,能把害你的人给揪出来,我们也安心。”
茶杯放下去的时候,她收回手,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看那样子,是真的担心极了。
王曦月索性站起身,踩着细碎的步子挪到羊惠文身旁去,又很亲切的靠在羊惠文肩膀上:“阿姐也别担心了,有人做坏事,早晚会被抓出来,不是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吗?
大表兄那样能干,肯定会帮我查明真相的。
再说了,有阿姐们护着我,就算去谁家赴宴,我也是不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