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钱您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同样,我的钱我也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谁都管不住。”
江疏月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虽然重新活了一次了,是老天垂怜,可她多希望再早一些,早到她爹娘还都活着的时候。
这样一家人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江老太太口不能言,只能用眼神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然而,再也无济于事,等待着她的就是生命倒计时了。
在江家那么对待江疏月后,江疏月还愿意把老太太接回来养着,这事儿在村子里传开了,谁不夸一句江疏月仁义,萧家大度,而这里面自然少不了林槐杨的媳妇儿张秋容的功劳。
江喜旺和江金来父子俩如同过街老鼠一般被乡亲们讨伐,吓得连门儿都不敢出了。
而江家的事儿也给村子里的老人们一个警醒,儿孙的多的人家,可千万别太过偏心了,毕竟还真说不准到底哪片云彩有雨。
当老人的尽量一碗水端平了,保不齐疼爱的啥也不是,老了给撵出去,而那看不上的还愿意搭把手。
必将江家的列子就在眼前呢。
至于江银巧也没什么葬礼,原本江家还打算用她的死来赚一波白事钱,可眼下这种情况,也就只有草草地埋了。
最关键的是,她一个女子,还是被休的,连祖坟都不能进,江喜旺和江孙氏只是随便找了个小土坡把人埋了。
江疏月去镇子上的时候,会路过那个山丘,江银巧的坟茔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要是她前世的记忆没错,过两年会有一场大雨,这个小土坡会被冲垮。
到时候她死后都不得安生。
不知道老天还会不会再开个玩笑,让江银巧再一次重新来过。
天气已经到了酷夏,炎热得让人随便一动就是一身汗,江疏月有些昏昏欲睡,然而看到眼前出现的人,她就睡意全无了。
确切地说,人还没靠近,她就被一股子酸臭和腐烂的气味熏着了。
“姑姑,姑姑,我饿了,给我一口饭吃吧。”
江疏月早就听说陆家那场大火,可是看到眼前的陆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头。
陆远的脸已经溃烂了,想必那股腐臭味就是他的脸上散发出来的,还有他的身上,脓血已经渗透了衣服,发出阵阵让人作呕的味道。
江疏月的余光瞥见铺子外面两个缩头缩尾的大男人正在贼溜溜地朝着她这儿张望。
陆家兄弟俩果然是一个德行。
陆远伸手想要去抓江疏月的袖子,却被萧凛挡在了前头,“干什么?”
萧凛人高马大,声音清冷,吓了陆远一跳,“姑姑,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您可怜可怜我吧。”
萧凛眉头紧蹙,“你不值得可怜。”
前世的一切,他都是知道的,这个臭小子枉费了江疏月的教导,为他的前程铺路,可到头来他还是跟亲娘一起算计江疏月,还说江疏月对他严苛,根本就不疼他。
“姑姑,我们家着火了,我们家的东西都没了,呜呜。”
“活该。”萧凛再次出声。
火是他娘放的,烧死的是他爷爷奶奶,跟外人有什么关系?
“姑姑~”陆远可怜兮兮地看着江疏月。
江疏月可不会再像是上一世一样心软了,“吃饭拿钱,这个道理没人告诉你吗?”
陆远总算等到江疏月说话了,可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他也不装了,那股子被溺爱的浑劲儿又上来了。
“臭婊子,我让你给我拿吃的……”
“啪!”的一声,随即就是陆远震天响的哭喊声,“你打我,你敢打我,你还敢打我?”
萧凛眸色渐冷,“打的就是你,再敢乱说一句,我打得你爹都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