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毫无防备地被薄谈推了进来,带上了门。
清脆的关门声像是一场酝酿许久的风暴终于来临的声音。
“你的孩子呢,怎么没看见人?在睡觉?”薄谈的身体挡着门。
两人之间隔着距离,他也没有靠得很近,顾含青却觉得逼仄。
这调谑的语气,明显是已经知道追追的身份了。
薄谈:“孩子不是你的。”
顾含青:“我没说过是我的。”
她的目光不聚焦地落在玄关的置物架上,“薄老师没有别的事就回去吧,外面还在下雪。”
薄谈轻笑,声音里像飘着霜雪:“薄老师?”
顾含青垂了垂眼睛:“二哥早点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她视线里的那一截黑色西裤一动不动。
几秒之后,薄谈淡淡地问:“我要是不走呢?”
接着,是一声极轻的叹息。
顾含青在听到他那句“我要是不走呢”都没有反应,却在听到这声叹息时,身体僵硬了一下。
倏地,她眼前一暗。
灯被关了。
她下意识地想去开灯。微凉的手指贴上她的腕骨。
从最开始足以产生痒意的轻微触碰到完全覆上,她的手腕被按住。
脆弱的手腕内侧贴着他的指腹,像是命脉被掌控。她仓皇挣扎。
黑暗里传来薄谈的声音,还是那样叹息似的语调:“顾含青,当年是你要离开的,现在就不能服个软?”
顾含青闻言,停止了挣扎,平静下来。
她抬头看向那晦暗的轮廓,问:“二哥来当顾问,对我忽近忽远,一会儿冷淡,一会儿暧昧,就是为了让我服软?”
她这些天很多时候沉浸在被他带起的情绪里,被他牵着走,而他带起这些只是因为想让她服软。
薄谈不语,贴在她手腕内侧的指腹安抚似的轻轻摩挲了一下。
当年他也会这样安抚她,通常是在事后,她整个人还没有从那样的冲击里缓过来,手还被他按着,头脑一片空白的时候。
轻微的痒意顺着手腕内侧敏感的皮肤蔓延,顾含青吸了口气,“二哥是不是觉得,你伸了伸手指,我就一定要握住你的手?”
薄谈握着她的手腕,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
似乎是被她这样的反应取悦,他的声音温柔了不少:“当年我就不该放你走。”
顾含青笃定地说:“二哥还是会的。”
他是那么矜骄的人。
薄谈没有否认。
顾含青问:“服软了然后呢?再回到你的身边?”
薄谈:“不好么?”
顾含青又吸了一口气:“可是薄谈,我没有想过再跟你一起。”
握着她手腕的手紧了紧,黑暗里传来的声音还是那样漫不经心:“为什么?你明明没有忘掉我。”
顾含青笑了:“都过去七年了,二哥为什么这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