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活下来了。不光是活下来,还挺能打——”
“大卫会把饭食分给狱友,哪怕这些罪犯打过他,他希望和狱友吃一样的食物,能写进书里。”
“大卫会把衣服分给狱友,哪怕这些罪犯打过他,他希望和狱友穿一样的衣服,能写进书里。”
“大卫愿意和逃狱的坏家伙一起受鞭刑,因为这些能写进书里。”
“又有狱友大字不识,大卫会为对方代笔写书,把信件寄回这些犯人的家乡。”
“连大卫小子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变成了罪犯眼里的偶像明星,变成了首领。”
“或许是同理心和同情心,还有家书中强烈的思乡之情带来的感染力,可是大卫小子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偶像,他希望和朋友公平的交心相谈,而不是总听见一个个胆战心惊又畏首畏尾的[您]。”
“大卫·维克托在朋友们的口中,变成了伟大的作家维克托。”
“大家甚至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过,才会流落到监狱里来,要送去砍脑袋。”
“他们不愿意大卫小子死,于是就先砍掉了典狱长的脑袋,又托监狱里业绩最好的老大哥,找人砍掉了下判决书的老法官的脑袋。”
“这回大卫小子和朋友们是罪上加罪——眼看刑期将近,维克托老爷为了让儿子活下去,就给维也纳造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剧院。”
“为了庆贺这件事,大卫小子和当地所有的罪犯都得到了保释的机会。”
“维克托家欠下了巨债,从亿万富翁变成了千万负翁,大卫小子只得背井离乡,逃去美国,为太平洋铁路公司工作,要写书干活,还父母的债,就像是你,江雪明,你曾经也要还父母的债务——在这趟旅途中,大卫认识了一个中国人,还认识了一个英国人。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估计得说上很长很长的时间。”
故事结束了。
。。。。。。
。。。。。。
火车在减速——
——城市越来越近。
黑暗中,能依稀看见卫星乡镇的基础电气化设施,还有铁道信号灯。
它们已经荒废了很久很久,没有居民住在这里了。
城市的高墙坝口塔楼林立,地下河与内循环水道系统非常先进,看上去就像是为了热核战争之后的末日生存所造的堡垒。
极远极远的地方,是城市灯火映出的巨大崖壁。
车站越来越近,已经能看见引航员手中的红旗,听到车站管理员的哨声。
江雪明和步流星两个小家伙,停留在维克托先生的故事里。
他们不知道这位VIP口中所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可能这个故事,本就是作家编出来的美好童话。
只是还有几个问题,还有几分不舍。
江雪明是个日子人,他要抓住重点。
“维克托老师,照你说,你应该有两百岁了。。。你是怎么活这么长的?”
维克托使诈耍赖,一语带过:“你只问我的年纪,我为什么能活这么久,那是另一个故事,我说故事是要收钱的,每个人的人生,自己的故事,往往是最难写的——而且时间也不够了。”
江雪明还想追问:“那关于BOSS。。。你知道些什么吗?它说它叫傲狠。。。我。。。”
大卫·维克托不说话,只是看着雪明,单单看着,眼中有无限的温柔,像是在说:“求你了,好奇的小宝贝,我得去上班了。”
老师掏出钢笔,在江雪明的本子上写下电话号码,就再也不说话了,他单手比着六,在耳旁轻轻摇晃——意思是,有空常联系。
随着播音员甜美的声音传来。